十三、大道如青天 (第2/2页)

天手一痒挂上链子被他看见了，又惹得人生起了气。

    他还是像以前一样，一生气就走得远远的，也不知道他离开之后会不会对着别人发脾气。

    至于张明远是回家还是去公司，她已经没有力气深究了。

    再一次相拥着入睡的时候被电话吵醒，陈光合虽然对那个铃声有了生理不适，但已经能平淡的将他送出门，不再询问回家还是回公司，甚至能调侃几句他年少有为，业务繁忙。

    一边应付老婆一边敷衍情人，还能抽空升职加薪，可不是业务繁忙，一秒钟都不带停歇的。

    有时候陈光合甚至会充满恶意的想他的身体还能不能满足这高强度的压榨。

    一晃楚敏敏出国已经一个月了，起初还逆着时差给她开视频，后来学业加重还要在课外打工挣钱就减少了联系。

    送走张明远，陈光合也没了睡意，铺开信纸绞尽脑汁也不知道写什么好，干脆把手边的书拿过来，把几道数学题抄上去。

    “敏敏，数学好难，我有点想去参加成人自考，又被卡在这一关。好多人说现在公司招人都不考虑自考本科，这东西根本没用，但没有学历更难，连拿得出手的敲门砖都没有......”

    陈光合越发后悔当年没有楚敏敏的见识和勇气，要是能坚定的上学接受教育，现在也不会起步就这么难。当初她太单纯幼稚，轻而易举的跳了火坑，后来才发现明轩可以随意进出，但有些烙印打在身上就永远无法去除了。

    当她压着数学题醒来的时候，张明远不知何时已站在她身旁，皱着眉头失望的看着她。那副严肃的神情令陈光合不自觉地会想起学生时代，那时候陈光合可以装疯卖傻躲过一劫，有时候还会让他破功，露出忍俊不禁的笑意；现在张明远就在眼前，负距离接触无数遍，她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本来就没什么用的自考，你看了半个月书，还是在前几页晃荡，陈光合，你一天天的究竟在干什么？”

    “你自己说你想努力，可我根本看不到你的努力在哪里。”

    “陈光合，人生是你自己的，已经荒废了这么多年，还要继续对自己敷衍下去吗？”

    这话听着很熟悉，不仅他以前说过多次，有些看着她长大的长辈老师也会苦口婆心的劝告。

    张明远停下话头，深沉的目光盯了她一会，转身又是要离开的样子。

    陈光合呆坐着走神的样子看得人火大又心疼，要不是当年她父母意外车祸双双去世，再怎么样她也不会沦落到今天，可这种生活她也能心安理得的过下去没有一丝要改变的念头，实在是被欢场里纸醉金迷的生活腐蚀的彻彻底底了。

    现在他强硬的把人拉出来，收集好资料几乎是逼着她学习，希望她能自己改变命运。可陈光合竟然还像高中时那样，满不在乎的态度茫然无辜的神态，简直是把他的心意放在地上踩。

    多说又有何益？他说得也不少了，从未见陈光合听进去，白白生一场气，血压飙上去让人头晕。

    陈光合冲上来从背后环住了他的腰，脸颊蹭着他宽阔的后背，“别走，是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沉默的把她的手挥开，视她的哀求与无物，顺手取下了门边的锁链，在转角处扔进了保洁人员的垃圾桶里。

    这一次张明远负气离去，既没有摔门也没有用眼神警告她，陈光合却被他还算温和的动作抽走了浑身的力气，眼泪不知不觉夺眶而出。

    明明都是她的错，但陈光合还是觉得委屈。在老家小城里，有进取型的事业女强人，也有安安心心结婚生子的女性，如果不是那场变故，就算张明远走了，她随便相亲嫁出去，生孩子做家务哄着自家男人也是一条路。何至于现在被张明远当作小孩子教训她不上进不努力，看见数学就打瞌睡。

    她在黑夜里寻求可能的出路，谁也无能为力，没有人能代替她做出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