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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五)各有归处 (第3/3页)
从前,在没有晚玲出现以前,沈微能这样对他,他会欣喜若狂,可现在他满脑想的都是晚玲那单纯的笑,耳边满是她叫他[表哥]的声音。 他到底是男人,力气比沈微大。他卯足了劲挣脱,蹲着的沈微失去了支撑,跌坐在地上,作用力也叫明玄自己连带着轮椅侧翻在地。他的嘴角磕破了皮,挣扎着在地上爬起。 沈微望着他那凄惨的模样,不禁轻笑起来。 “明玄,你和她,那是天理不容的乱伦,不会有好结果的。” “你走,你走。”他的胳膊肘支撑在地面没有看她。 “好,我走。” 沈微站起身,从他身边经过,弯下腰伸出手指抹干他嘴角的血渍,“就算你不肯和我生孩子,我也不会离婚的,因为你母亲也不会同意啊,席家的体面和财产比什么都重要。” 哒哒的皮鞋声渐远,然后是开门的声音。沈微回头看了眼还爬在地上的男人,“这么可怜,我这就去叫周然来帮你。” 那天是雨水的节气,天空曾经飘落的雪花化成了雨水,淅淅沥沥,依然带着春寒。宫本意树把妻子穗子安葬在薤(xiè)露园。 这里没有樱花,他向前送去一束淡黄的迎春花,摸着墓碑上她的照片,痛苦和难过到了极点。他带着她从日本逃到东北,再来到上海,却还是逃不脱命运的安排。 “穗子,我一定会要回我们的孩子,抚养他长大。” “你安息吧。” “老师,您节哀。” 宫本意树扭头,看到了站在他身后,穿着一身黑举着伞的白曈。 他首先是诧异,诧异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然后是一阵不舒服,这里是他和妻子最私密最亲近的地方,是不想任何外人来的。 “谢谢。”意树还是收下了她的好意。 “回去吧。” 他往墓园的外面走,任凭雨水浇落在他的身上。 白曈跟上去,举高了伞,撑在了宫本意树的头上,“老师,等等我。” “你父母呢?赶紧回家吧。” 自从上次白曈在办公室送他钢笔那眼神和动作,他就明白了她的心思。可他只当她是他的学生,仅此而已。 “老师,以后请让我来照顾你吧。” “不用了,你要好好学习。” 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甩掉她,作为老师只能礼貌地劝导。 “我会好好学习的。我还会做家务,会洗衣做饭,还会照顾小孩子。” 听到白曈的话,意树想起儿子和也,他的心情更加烦躁了。他不想再被她纠缠下去,便加快了脚步。 哪知白曈张开了双臂,横档在了他面前。 “老师,你就这么讨厌我是不是?” “白曈,你不要误会,我是你的老师,没有讨厌你,但请你自重。” 宫本意树绕过了她的身体匆匆离去,留下白曈一人撑着伞,望着他的背影怅然。 “叶老板,南京那边来的消息,吕绍方夺回了军权,他的儿子不日就要来上海安排线路货运。” “他的儿子,”叶章摸摸下巴,“好像是叫吕游吧。” “是。” “而且好像是晚玲小姐的男朋友。”阿成提醒道,“要不要给他些优惠?最近日本人那边似乎也要做这生意…” “不用,价格统一才不会出乱子。” 自从来到叶宅,晚玲越来越嗜睡,她揉着眼从卧室出来往客厅这边迷迷瞪瞪走,脚上的拖鞋发出嚓嚓声。 叶章冲她招手,“来,过来。” “叶先生…” 还有半米的距离,叶章伸出手臂拉住了她的胳膊,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环住她的腰。 “对了,阿成。”叶章突然想起了什么,“记得去女子医学院給晚玲办理退学。” “我不要退学,我要去上课。” 怀孕后,晚玲的脑子也越来越不好使了。 “肚子会越来越大的,还怎么上课呢?” 他的话叫晚玲清醒了,以后,她都不能再上课了,一时间,她想起了对他好的宫本老师,顿感失落。 “是,叶老板。” 阿成记下了他要做的事。这时,门铃响了,阿成去开门,竟是白曈。他知道此时的场景不宜被外人看见,便阻挡了她的进入。 “白小姐,叶老板不在。” “让开!我不是来找他的,我是来收拾我的东西的。” 白曈甩开了阿成的胳膊,高跟鞋向前推进了两步,她的视线被沙发上的一男一女吸引了,定睛看过,不禁好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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