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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男人无法思考。乱码般艰难行进的大脑中辨识出了阿兰德这个词组。那是一道划分世纪的闪电。 颈部的禁锢缺失了,感受并不好,异物感像是被无形的手瘙痒,一直延续到胸前。沉重的压迫,他想要用手掐住,抓挠那块皮肤,空气有形的附着在上,痒与痛共同折磨着他,让他头皮发麻。那根神经贯穿了他的头顶与会阴,他咬紧下牙,颈部向前牵拉。男人的双手被束缚在身后,只能借此缓解这种怪异的感觉。无形的手并没有放过他,他愈紧张,愈将脖颈向前,空气就愈稀薄,最终只能张开嘴,发出剧烈的喘息。 他扭动着脖颈和身体,脸部涨得通红,颈部极薄的皮收缩,骨头凸出,仿佛一层安全套套在他的骨架上。男人喉咙间挤出一丝尖锐的声响,颤抖着高潮了。小腹更加鼓胀,喷出的液体恐怕都被堵在了里面,他再也坐不住,头歪向了一边,嘴角控制不住的向外流着涎水。 “他这是怎么了?我们可得确保商品存活。”一位员工问。 “臆想有人在操他。”年轻人答道。 “他会思考吗?” “有时候会。” “这真让我吃惊。” “先生,这并没有什么好惊讶的,他有时甚至可以像人类一样控制自己的排泄,当然,为了方便,最好只进食营养液。” “这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确实,如你所见,他是个爱神,又是个魅魔。” “您的措辞不错。” “我曾受过教育,有一份体面的工作,却落到这个境地。” 员工并没有无礼的上下打量他,或是讽刺,只是点点头,“不算太糟,你至少可以庆幸自己的命运还未同他一般。” “您这么一说,我感觉好多了。” 年轻人花了两个小时来破解女人的文字游戏,最终将男人布满伤痕与乌青的背部作为展示面。如果细看,极少部分光滑平整的皮肤上还有些密集的针眼。这内容不够圆满,于是年轻人听从工作人员的建议,找来白色骨质的长针穿刺过男人背部的皮肤,呈交叉状排列,形成一条脊椎的形状,每一根都制约着上一根,最终通过末尾的针孔穿过钢琴线——他们将男人吊了起来。 后背的皮肉无法承受整个人的重量,他是卸力的,侧坐在厚重的地毯上,双手被交叉过头顶捆绑,被粗长的锁链依托住,修长的腿交叠,露出内侧的刀伤。他的身体比例与肌肉分布几近雕塑,如果雕塑能容忍男女性征出现在同一个人身上,容忍他腹部外豁的刀口、松散的纤维、下坠的皮肉,那么他确实是完美的。 他们完成了这件作品,过程中男人很少发出声音,工作人员担心他是否会因为疼痛而将舌头咬断,年轻人则表示无需担心这种低级的问题,上一任主人考虑的非常周到,已经将男人的舌头割掉了。 血流满了他的后背,红与白重叠,男人作为压轴商品在辛迪瑞拉时间到来的那一刻被拉开帷幕,推向展台。他们在地球的中心,这是一座无懈可击的富饶城邦,圆呈等比例缩小,从赤道到围墙,再到斗兽场的坐席,它们收束,变成灯光,通过一盏冷白色射灯打在男人身上。 作为压轴拍品,男人显然并不够格,至少四百四十二位月度拍卖的积极参与者这样认为。他们兴致缺缺,将价格出到了四十万菲塔斯,这对于年轻人来说是个天价数字,但整场拍卖中最廉价的商品,二十一世纪的通用电子产品——开合构造,利用荧光板显示内容的数据处理器,它被拍得一百万菲塔斯,这样看来男人的售价就未免有些寒酸,要知道四十万只是寻常商品的一次加幅。 年轻人捏紧了手心的汗,拍卖槌不再敲动。计时没有结束,场内哗然,关押野兽的牢门正在开启,有关性奴与角斗士的拍卖时常会添加助兴节目,人们躁动起来,期待着雄狮、公牛或者野狼,但飞扬的沙归位后里面只走出了女人。她走的不快,丝绒质、廓形的裙子在小腿肚间照一定频率晃荡。与男人颜色相近的头发高盘起,用金饰品固定在脑后。她走的不快,是一位常客。人们畏惧讨论女人,就像畏惧讨论死。女人单膝跪下,搂住、支撑住男人的后腰,她开始抽那些针。 “小姐,请问您的加幅。” 她无心回答,只是细致、快速,破解迷宫般抽出针,竞拍员终于鸣槌,一亿菲塔斯,他说。女人没有停下,商品的背部已经没有了完好的皮肤,它们过于水肿,如果按下它,在手指离开后会出现一个可爱的小坑,像骤雨中沙滩上的水洼。 男人记得这里的味道,就此联想到现在的处境。他不是第一次被拍卖,也不是最后一次。当竞拍员叫到八亿菲塔斯时,女人做完了她手头的细活,男人被重力笼络,倒在了她怀里。槌没有再响,巨大的荧幕上弹出竞得者的名字,阿兰德·罗兰。上述贺词,男人睁开眼睛就看到,除此之外,他还看到红色,闻到血腥香料。一种光滑又冰凉的触感摩挲在他耳后,女人用鼻尖蹭他的脖颈,耳朵,他紧张起来,被窒息紧锁。 “让我做你的狗吧。”威斯特·科美特听见女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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