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剧情：争执） (第2/2页)


    听到伤势虽不轻，却终究没有遭到不可挽回的破坏，皇帝提起的心稍稍放下去些，足尖不小心踢到地上硬物，低头一看，横七竖八的尽是长杆兵器，原是楚王随手扔下的。目光触及柄上一截湿痕，想到进门时看到的场景，皇帝哪里猜不到楚王干了什么？眉头皱起，烦躁地横他一眼，强压怒火训斥道：“这一次——你做得太过！”

    楚王一直怔怔盯着他，面上茫然一片，如神游物外。皇帝这句话仿佛将他从梦中惊醒，他扯着嘴角，艰难地挤出一个无所谓的笑，道：“不，弟弟觉得，如今做得还远远不够！”

    皇帝知道他醉得厉害，也不和他争辩，抱起顾寒舟就要离开，却被楚王张开双臂挡了路。

    “三哥，把顾寒舟留下。”楚王后背抵在门上，指着顾寒舟道，“我和他还有账没有算清。”

    皇帝心下着恼，正想要开口斥责，对上楚王那双黑沉沉的眼睛，见他眼底酝酿着一场狂风暴雨，像儿时一般仿佛竖起了全身的刺，想起那时他的惶然与恨意，心中立时便软了，放轻了声音道：“七弟，莫胡闹了，听话。”

    楚王梗着脖子，固执道：“不！”

    皇帝叹口气，道：“方才你也知道了顾寒舟的伤势，今日你罚得太重了些。就算朕留他下来，你也再做不了什么。”

    他这句说得像是解释，然而楚王却不肯买账，直言道：“三哥可还记得他的身份？”

    皇帝犹豫了一瞬，楚王立即补上，咬牙恨恨道：“是仇人，不同戴天的仇人！”

    见皇帝并未反驳，楚王目光幽暗地盯着顾寒舟，道：“就这么轻易放过他，我不甘心！也不知道他使了什么手段，让三哥你……”

    “封执锐！”皇帝将他要出口的话打断，想到顾寒舟身上伤势需要处理，心中发急，沉声道，“你醉糊涂了，让开！”

    楚王忿忿昂着头，强硬地撑在门上，手背浮起青筋，忽地道：“三哥，原来你真的忘了？下个月……大哥二哥他们的忌日就要到了。”

    皇帝一言不发。

    楚王接着道：“四十三日之后，是我母妃的忌日。到如今……已有整整二十年。”说着，他用淬了毒的目光紧盯着顾寒舟，仿佛要将他撕裂，一片一片咬碎吞下，“当年之事，我日日夜夜不敢忘，不能忘！我——”

    “七弟！”皇帝再次打断他的话，抿了抿唇，道，“这些……朕又怎会不记得？”踌躇片刻，道，“你放心，到那时……朕必会让他给你个交代。”

    “弟弟要的不是那时——”楚王不肯退让地望过来，泛蓝的眼如风暴中的深海，“三哥，不必等那么久，把他给我罢，今日我就与他做个了结。”

    与楚王目光相撞，见他原本清明的眼中遍布血丝，深处压抑着疯狂与执念，皇帝僵在原地，轻叹一声，道：“七日后罢。七日后你入宫来，朕……由你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