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章 波澜不惊 (第2/2页)

必然会听的！”

    “裴澜！”

    裴澜冷冷道：“布了这么久的局，不把你褚家赶尽杀绝，岂能对得起十年前冤死在城门下的孤魂野鬼！”

    说完，裴澜并不理会身后褚信的谩骂，转身径自走出了牢笼。

    而隋国忠也正好弓着腰从隔壁的牢笼出来。

    裴澜一揖道：“大监辛苦了。”

    “哎……定北侯的冤屈老奴定会在皇上面前如实陈述，世子放心，不该说的，老奴一个字都不会提。”

    裴澜：“有劳大监了！”

    经过这一遭，高宗一下苍老了许多，身体状态每况愈下，短短几日，竟卧病不起，不能早朝。

    也难怪，他已年近五旬，阿依木刚入宫时，为了彰显自己雄风犹在，没少服用壮阳补肾的丹药，身体在不知不觉间早已被掏空。

    当初在得知舒云策只带几百人回京时，他便有些后悔自己行事太多鲁莽，如今听说定北侯竟是被褚信陷害，更是恼怒，但他是真的没有怒的气力了，气若游丝间，他发了为大皇子和定北侯平反的诏书，并追封舒云策为定国公，夫人肖瑶为一品诰命夫人。

    正阳殿寝宫内，垂着厚重的幕帘，即使外面朝阳冉冉，室内仍然阴郁消沉。

    公孙毅跪坐在塌前，低声道：“皇兄。”

    “你来了……”沧桑的声音软弱无力：“朕……自知……不久于人世，只是储位……六皇子……”

    公孙毅：“皇兄……糊涂了，六皇子还不满周岁，且他有一半西疆血统，如若到时外戚把持朝政，引狼入室，岂不更容易生乱？”

    “那依你……皇后？”

    公孙毅声音仍然很轻，但却透着不容拒绝的强势：“臣弟并没有说裕贵妃不好，皇兄自然可以立她为后，只是储位……五皇子仁孝聪睿，秉性谦冲，皇兄完全可以将他寄在裕贵妃名下，这不就是名正言顺的嫡长子了吗！”

    不让高宗如愿，大概就是裴澜对他的怨怼。

    良久，高宗勉强抬了抬手，算是准了。如今，他能做的，也只有妥协。

    即刻，守在门口的丞相张文博便去拟旨了……

    昨夜，京都刚刚飘过一场春雪。

    裴澜为五皇子上过早课后，停在了御花园开得正盛的梅花树下，驻足欣赏。

    红艳的花瓣上落了一层薄薄的白雪，更显娇艳欲滴，清丽脱俗，他忍不住伸手触摸。

    而从凉亭的角度看，宫墙处，一身白裘的人在点点红晕的衬托下，又是另一番美景。

    “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大概就是这般景象了。

    游刃于朝堂之上，任其朔风凛冽，他自傲立其中，波澜不惊。

    公孙毅止步不前，不想打破眼前如画的美景。

    还是裴澜先有所觉，他转身回眸，在看到公孙毅后，展眉一笑，明媚动人。

    “殿下何时来的？”

    “就在刚刚。”

    公孙毅走进他，将手中的胡杨荷包打开，里面的物事熠熠生光。

    “我重新为它编了个红绳。”说着，他将刻着自己名字的金锁片挂在了裴澜的脖颈上。

    裴澜看着那编得还算美观的红绳失笑道：“难为燕王殿下了。”

    戴好后，公孙毅低声问道：“你为何不为自己正名？”

    裴澜抚着金锁片道：“阿毅，当年我高烧不退，又身中一箭，之所以苟延残喘着活下来，是因为我不能死，除了报仇，我还欠裴家一条命，我活在世上，就只能是裴澜！”

    他抬起头，目光炯炯与公孙毅对视：“可无论我是谁……”

    “左不过，都是本王的小狐狸。”公孙毅接得恰到好处。

    两人相视一笑，公孙毅拉过心上人，将他紧紧拥入怀中。

    梅花树下，隐隐传来阵阵暗香，两道相拥在一起的身影缱绻旖旎，难舍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