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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面前,似乎放开了一些,具体表现是敢对本土皇帝说一些大逆不道的话,做一些倒行逆施的事。 比如我歇够了要回病房,陈平说他腿软要我背他。 我不干,陈平走两步后就改为攀爬式前进,为了避免大晚上的医院的人以为有伽椰子入侵,我只好把他背回病房。 再比如到了病房,邻床正躺床上发呆,我一见他,说不行啊,病人最怕孤独,我得陪他打德州扑克。陈平缠着我说不行,我得把他送下楼,他还没清理呢。 我只得又背起他,结果这孙子又说不想坐电梯,头晕,想让我背着下楼梯。 这也太考验我了,这是十三楼,我才刚经历一场漫长(也不是很漫长)的有氧运动,他当我是啥,练铁人三项的吗? 我冷冷地说:“反正这里是肛肠科,挂个号让医生给你掏干净怎么样?” 陈平红了脸,乖乖跟着我坐电梯去了。 这丫肯定是喜欢这种公众场合隐秘的刺激感,所以为啥有些人喜欢野战呢。我也挺喜欢的,人有时就是贱得可以。 我和陈平这段朝不保夕,有了今天没明天的关系,如果有未来,我一定要去健身房练练,这死东西过于高看我,我脆弱的自尊心摇摇欲坠。据说男的不保养,三十五开始就秒射,四十基本都阳痿了,以后再想听这种好大好棒好持久的奉承套话,只有花钱找鸡找鸭。若我真有那时候,还不如去结扎,粉身碎骨全不怕,留得清白在人间。 可我为什么要想未来呢,我想这些干什么。我,和陈平,没有未来。 我们没有未来。 我们没有过去,也没有现在。我们只有打炮,只有我用大鸡巴捅他屁股。 好不容易背到医院门口,我问陈平:“你是坐公交回家呢,还是坐出租呢,还是走路磨砺自己呢?” 没想到陈平羞涩一笑:“有人来接我。” 谁啊?我心中警铃大作,“耳钉?” “不是。你怎么老提他,而且他不叫耳钉。” 随便,他叫鼻环也行,叫唇钉也行。 陈平说是另一个朋友,我那天见过。 我一愣,又想起了那个比较灰暗的一天。陈平反应过来,立马和我道歉:“对不起啊。” 我摆摆手,把心头涌上的情绪压下去,问他:“还有两个呢,哪个啊。” 陈平笑笑:“你别担心,是跟我一个型号的那个。” 我担心个什么啊! 我越想越不对劲,陈平来医院,打着看望我的旗号送屁股,怎么还有位接头望风的同志? “……那,那他。”我踌躇,有些问不出口,那他知道我们是在厕所干那事儿吗? 陈平懂我的意思,他点点头。 一道闪电腾空而下,咻地劈中我。我自以为的,我和陈平的,隐秘的不为外人知的,禁忌的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原来早就被人知道了。 过了几分钟,陈平的那位朋友跑过来,他审视我,犀利的穿今溯古目光让我发毛,我落荒而逃。 也许以后,这两位小姐妹还会私下比较,大不大啊棒不棒啊持久不持久啊,讨论这类咸湿的话题…… 不对,我痛苦地蹲下身抓头发,我怎么,怎么又在想以后。我以为自己满心都是痛苦,难道现实已经美好到能让我展望未来了吗? 陈平对我来说算什么? 我有些茫然地抬起头,摸着腹部。 我曾觉得陈平就是我的阑尾,扁桃体之流,有用是有用,但还是得谨防发个炎啥的,毕竟,我坚信我会回去,我会甩开他。 但我是要回哪去呢? 回病房?我马上就要出院了;回家?那个家支离破碎了;回学校宿舍?放假呢我也进不去啊…… 我真是个一团糟的人,陈平真的不会觉得我是鸡肋吗,食之无味,弃之又可惜。 我到底是什么呢? 想不出来,我瘫倒在地上摆成一个大字。 旁边驶过一辆车,差点轧到我。 车主以为是碰瓷的,看我穿病号服,眼睛睁得大大的盯着他,一幅死不瞑目样,又赶紧叫来个医生把我抬走。 “术业有专攻,精神病就送隔壁精神病院。”那人说。 我骂他:“神经病。” 他回我:“你才神经病嘞!” 医生说:“好了好了,精神病和神经病完全不是同一种病你们知道吗,你们不知道,你们只知道骂人!” 那人立刻遁了。 “有什么区别?”我真心求教,反正闲的,急要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填充我的脑袋。 “回你的病房。”医生一脚把我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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