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第2/2页)

坐得无聊，离晚膳却还有好些时候，便同雨青道：“你这哥哥初次到家，哪里都还不认得，你带他园中逛逛好不好？省得眼前拴个猴儿似的不得清净。”

    雨青得了这话，使劲点点头跳下椅子就要去拉表哥。云氏忙吩咐丫头嬷嬷们好生跟着，别摔坏了晒着了，一群女人答应着追出去。

    雨青拉着寒琅，从得衣堂侧面西门出去，不走花园正门，自小门直入园中。入园便见满目翠碧，楼台隐约，听见流水潺潺、莺啭燕啼。雨青拉着寒琅蹦蹦跳跳往北去，没几步穿入一条水廊，上书“掷羽”二字。

    水廊两侧一面是粉墙，多有漏窗，窗外稀疏种着芭蕉细竹，另一侧连着一片开阔水面，几只鸳鸯野鸭悠然凫水，雨青爬上美人靠将鸳鸯数给寒琅看。数了一回又跳下来往前跑，寒琅被她拉着只得也并步疾走。

    穿过半条掷羽廊，不再前行，转而向西朝水上走去，先过一座石桥，来在一座岛上。岛上多植枫桂，想以秋景为佳，雨青并不停留只往前行，再过一座曲桥，又见一岛，却是堆土成坡，地势渐高，远远望见坡顶一亭。雨青脚步却缓下来，越走越慢，寒琅低头看去，见她两腮通红，呼吸带喘，额上许多汗，显然已不大走得动了，脸上却极高兴，不愿停下。

    寒琅叫住雨青蹲下身来同她道：“妹妹累了，我们歇会再走好不好？”雨儿却嘟起嘴来：“妹妹不累，就快到了，前面能看到好多好多藕花，雨儿想给表哥看。”说着哼哼唧唧大不快活起来，双手握住寒琅右手就往前拉。寒琅无法，装作抱怨道：“哥哥腿也酸了，走不动了，我们一起慢慢走好不好？”雨儿这才又高兴起来“嗯”了一声。

    寒琅起身拉住雨青，走到她前面，极慢极慢地一阶阶再往上走，一步一停。雨儿在他身后，被他拉着，一点一点再上石阶，每登一阶，寒琅便觉手上一重，雨儿借着他力，扯住他才能勉强前行，寒琅用力拉好了她，犹是如此仍见她气喘吁吁，举步艰难。后面跟的嬷嬷早看出来，想上去抱她，又怕她不高兴闹起来，只得忍住。

    一步步挨上坡来，两人终于在亭中坐了，雨儿歇在美人靠上喘着气看着寒琅笑，却不大能说话了，小丫头上前给她扇风擦汗。寒琅报以一笑，转身抬头去看这亭子，只见其飞檐翘角，高出周遭景致许多，亭上挂着一匾，上书二字：“裳芙”，再向周遭望去，四面皆水，水面阔大，几处藕花粉淡，香随风来。

    微风过处，池水涟漪。站高望远，大半个园囿收于眼底，远处池畔见一榭厅，雕梁画栋；另一边一座楼阁更高于此亭，周遭凤尾森森。早听说顾家园囿重金寻高人作成，如今亲眼得见，果然山水俱佳，气度非凡。

    寒琅回身向雨儿笑道：“果然妹妹眼高，这里景色绝佳，连气味也是香的。我们在此处多歇一会好不好？”雨儿高兴得两脚悬空摆动起来，笑着又“嗯”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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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生读到这里牙根直痒痒：“我也会飞，我也是神仙，你怎么不夸我、和我好！”雨青打他身前飘过，轻描淡写道：“你教我写，写来便是这些，你趁早别看。”

    胡生直咬指甲，一会道：“呸！眼拙的丫头！无半点识人之明！看我哪天把你的记忆抹了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