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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含羞不忍窥君面,却展素手由君牵。 (第2/2页)
身站住。雨青走到离寒琅三四步外,也站住了,抬脸望着他,一副远山眉微微蹙起,一对薄唇微抿,面泛娇红,泪光点点,云鬓堆鸦,肌肤胜雪,袅娜温柔,婉转多情。那神情似悲似喜、欲说还休。寒琅忽也就红了脸,模糊有些明白了,顿时心头狂跳。 雨青仍是害羞,却鼓着勇气看好了寒琅不再躲避。她本无意疏远,若为怕羞两人反生疑心、生分起来,以往的情分就全辜负了。可她也说不出话来,就那样强撑着羞赧望好了他。这般呆望一阵,两人都觉得要被对方眼睛将魂魄吸去了。又一阵斜风骤雨,雨青低下头,勉强开口,“这回表哥晓得雨青不是有意疏远了。” 寒琅愣怔一阵才回神,表妹说了什么总没大听清,却已安心,不再疑其他。他正要说话,雨青却转了身,扶着额角摇摇晃晃又向美人榻挪去,走了几步,瘫坐榻上。 寒琅一见便觉不妥,急走几步趋前弯下身望着雨青,看她阖眼蹙眉只是揉着太阳穴,缓声问她,“又不舒坦了么?头疼?”雨青并不睁眼,手上还掐揉着道:“早上做了一回针指,头疼到现在,一看针脚眼睛就酸胀。” 寒琅听了噗嗤笑了,“妹妹做了多大功夫?就疼得这样?” “也不过个把时辰。天下竟有如此苦劳,才做这一会就头疼眼涨。” 寒琅拖张椅子在榻前坐了,笑道:“若都像妹妹这般,那些绣娘全头疼疼死了。” 雨青听了这话停手睁眼,瞪寒琅一回,气鼓鼓道:“表哥倒去试试,着实难受!颈子也酸,头也疼,母亲请来的什么教养嬷嬷,好端端要人纫五百个针眼,说要静静雨儿的心。这是什么鬼话,雨儿哪里浮躁了!” 寒琅听着就要笑出来,低头忍住了,哪里瞒得过雨青,她气得身子一扭,“表哥意思是也觉着雨青浮躁么!” 寒琅忙沉下表情,正色道,“妹妹哪里浮躁了,我看是那嬷嬷浮躁,这等人以此为业,专要用些装腔作势的手段托大,才显得尊重。纫了那些针眼,绣工便能长进了?滑天下之大稽!”说完又咬唇忍下嘴角一丝笑意,“妹妹纫了多少个了?” 雨青听问,整个人委顿下来,“绣工尚未做完,哪有空纫那些,一日纫不了几根眼便胀痛。今日不过多绣几针,头疼到现在,连腹中都跟着难受。” 寒琅去了笑意,望着雨青沉声道:“妹妹将手给我。”雨青诧异,抬头望他。寒琅面色如常,不见什么喜怒,雨青不知何意,没有动作。寒琅再说一遍,“妹妹将一只手给我。”雨青心下犹豫一阵,还是将右手伸给寒琅,寒琅一把握住,雨青一惊,忙唤一句“表哥!”,寒琅不理,仍拉住了雨青右手。 寒琅将雨青右手托在自己掌中撑开,张开虎口探入雨青虎口,拇指按在她合谷穴上,轻轻揉捏起来。雨青紧张,又唤一声表哥,寒琅仍不理会,轻轻按了一阵穴位,抬头看看雨青,问她,“疼么?”雨青怕人瞧见,正是不安,见他问,慌忙摇摇头,寒琅手上加些力道。 寒琅低头望着雨青右手小心揉捏,不发一语。他今年一春都在演练骑射,不仅黑了些,手上也微微生着些茧子,被雨青觉着。雨青先是十分不安怕人瞧见,可望着表哥面色沉沉,心也渐渐静下来。 她出神想到,自己不过房中刺绣,头疼了便有表哥心疼,表哥一春来风吹日晒,少不得受伤受累,自己却不能在旁安慰,心下伤感。那时冬日心疾发作,病中怨表哥不知自己思念受苦,若表哥也像她一般小性,今春时不也要怨自己不想着表哥么?想到此雨青鼻酸,欲思道歉,又欲思道谢,却不知如何出口,低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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