嫧善_嫧善(三十五)旧梦依稀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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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嫧善(三十五)旧梦依稀 (第3/3页)

期不远了,竟饿得连神思都开始恍惚了。

    可他还不回来,自己连日沉睡,他连梦中都不曾来一次。

    后来几日,她便不再日日安睡萃音殿了,日间或是踱步,或是打盹,都只在宫门口的合欢树下。

    一来,那处灵力最充足,能缓解些体力不支的痛苦,二来,升卿往日回宫都只走这一道门,他若回来,自己也好就能看见他。

    可他真的出现在眼前时,她却更气他抛下自己不闻不问。

    许是树下风大,她竟然在他伸手过来要抱自己时眼眶发酸得厉害——唉,这迎风落泪的毛病真是叫人受罪。

    她羞愤之下,一赌气便跑开了。

    仙使们在萃音殿外叽叽喳喳说话,左不过是说如今的道仙似乎对自己这只凡间来的狐狸不同往日那般紧张了。

    嫧善听了一些,越发觉得不进食水,自己的身子飘得不行。

    他沐浴之时,自己偷偷跑进殿内等他,想看看他是否真的觉得自己无甚紧要了。

    可他换好衣服出来,却只是愣愣地看了自己一眼,别的什么都没有。

    嫧善觉得她心中似乎被一团麻线紧紧缠绕着,鼻息之间,尽是一片冰冷——人说高处不胜寒,此句果真没错。

    一仙一狐端坐片刻,还是无尘沉不住气——其实也是小狐狸不能开口人语。

    无尘问她:“怎么不吃饭呀?旧日的吃食吃腻了吗?我叫他们做新的与你吃可好?”

    嫧善迎着他望过来的眼神,他那一双杏眼微红,自己在碧波清泉之中,分明看来到了暗潮汹涌。

    他起身去厨下将一只鸡仔收拾好,炖入粥里熬好,端进萃音殿。小狐狸正趴在榻上,似乎听见他近来,小巧的双耳立起,眼神湿漉漉地看过来。

    无尘便与她解释,“你素来爱鸡肉,只是近来你不思饮食,只吃鸡肉怕是不好克化,我用嫩嫩的鸡仔炖了烂烂的粥,你吃一些,可好?”

    嫧善闻着味道站起来,身子有些不能自控,摇摇晃晃的,无尘看着心惊,也顾不得什么,健步上去将那只瘦得皮毛滞涩的小狐狸抱进怀里——竟然轻了有一半之多。

    心里痛得厉害。

    低头时见她鼻尖耸动,他便试着将鸡仔粥送与她嘴边,她先是仰头,又是拿那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瞧了自己一眼。

    无尘心道,自己怕是为她伏低做小也不为过。

    如此想着,他眼神与话语里便不觉之间带着些乞求:“你尝一尝可好?若是味道不好,我再去做别的。”

    她终于低头去闻那碗粥,之后就着他的手,踞在他怀里一口一口将那一小碗鸡仔粥吃了个干净。

    无尘松了一口气,放下碗,大着胆子去摸她肚子,热乎乎,圆滚滚的。

    饱餐之后连皮毛似乎都松软了不少。

    他又取来一些仙露喂她喝了,这漫长的一日,才算过去。

    嫧善吃饱喝足便倦了,缩在无尘怀里,嗅着熟悉的浅浅寒兰之味睡去了。

    她在夜半惊醒时,发觉自己在升卿床上,他侧卧着,一臂圈着自己,一手盖在自己背上。

    嫧善忽然福至心灵,轻轻地“嘤”了一声——如此情景,近来的委屈思念反上心头,惊得她心痛,也叫她心软,也许只有这一声类似撒娇的嘤嘤鸣叫才好抒发她心中种种慨叹。

    无尘却被她这一声“撒娇”给惊醒了,将她更紧地搂在怀中,未醒的的声音带着些沙哑,“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说着便将手在她身上摸索一番。

    被子被掀开,他长发散着,寝殿的明窗可以看得见比凡间更大的圆月,其光悠悠,其色泠泠,映照在升卿身上,嫧善瞧着,只觉得这位神仙有叫人倾心之神力。

    嫧善不觉在他掌心又“嘤嘤”了两声,带着越发浓厚的撒娇意味。

    她一双桃花眼如临秋波,只一眼,便叫无尘心软无力,又见那小狐狸伸出软舌,在他掌心舔舐两下,打个滚,嘤嘤几声,甚至越发熟练地垂着头在他手肘间轻蹭,那甜软的嘤嘤声不绝于耳,一把长尾在榻间欢快地扫啊扫,摇啊摇。

    他看懂了她不经言语的撒娇,也明白了她在这深夜里向自己不动声色的示好,他享受着,也心痛着,牵引着全身酥酥麻麻,叫他心跳如鼓,也叫他神魂颠倒。

    不觉之间,无尘红了眼眶,酥了心神,将狐狸拢在怀里,与之面面相贴。

    在离恨天内津津论道的升卿道仙,在一只小小狐妖面前,却只会红着眼不说话。

    相思几许,离愁几何,只问晚霞多恨,香草无情。[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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