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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原来这朵花早在不该采撷的年岁,就被人强迫着带了回去圈养起来。 (第2/2页)
爷,你身上这是什么味儿?” 桑塔低头闻了闻,不太确定地回道:“……似乎是今晨给你买糯米糕点时沾上的味道?” 夫妻二人对视了一眼,流月在桑塔怀里转过身来坐好,将扑腾着小胳膊小腿的宝贝女儿抱进怀里轻轻拍着,迟疑地问道:“糯糯不会……真的喜欢吃糯米糕点吧……?” 桑塔好笑地俯身将这一大一小都揽进怀里,贴在娇妻耳边揶揄道:“看来是我的小王妃教导有方啊。” 夫妻俩带一个崽这么闹着,便到了桑隅小郡主一周岁的时候。小主子的第一个生辰,满府上下都不愿懈怠,个个卯足了劲儿要将这个生辰宴操办起来。 桑塔与流月二人自然不会委屈了自家的小郡主,广邀宾客倒是其次,他们更想借着生辰宴的名义布施,算是为他们的小桑隅积累一点福分。加之皇帝的着意布置,这场生辰宴办得上京皆知。 生辰宴当天,流月作为一门主母,又是本朝王爷,自然是要出面主持事务的。糯糯今日由乳母照顾,他便穿了一身符合仪制的红,随着侍女来到了正厅。 随着一声通传,流月正了正面色,缓缓踏入了正厅。亲王府娇藏了这样久的软玉,终于走入了整个上京权贵们的眼中。 他看着远不至及冠,却生了一副极为昳丽的容貌。乌发雪肤,棠面柳腰;眉似云舒,目含星点。若要人形容一朵将开未开的花时,大抵便该如此。但那红唇点了朱砂色的胭脂,眼波的水意浸润了那一点泪痣,软腰上缠着夫君亲手束上的绶带。眉目间褪了些许稚嫩,添了一抹顾盼生姿。最后这般的容色,在他走向自己的夫君时彻底绽放。 不禁让人惊觉:原来这朵花,早在不该采撷的年岁,就被人早早地带了回去圈养起来。如今容貌正盛之时已经结婚生育,奉献了永恒的花期,彻底熟在了采花人的怀里。从此为他盛开,为他生儿育女,再也离不得片刻分毫。 似乎明了为何亲王府庭院深深,只叹采花人不为己身。 桑塔将小王妃接到身边的上座,回身挡住来路不明的视线,将各异的神色收入眼底。摧折之人,不足为虑。他暗暗递去警告的眼神,便开了今日的大宴。 生辰宴上最重要的一件,莫过于抓周。桑隅小郡主被打扮成一块红豆糕,放在了一块延伸至夫妻二人脚下的绒毯上。四周摆满了印章、经书、文房四宝、算盘、钱币、首饰、吃食,炊具和缝纫用具等,将小郡主围在中间。这本就是个礼仪,二人也不甚在意结果,只教自己的宝贝女儿玩得开心便好。 小郡主好奇地看了一周,看到流月和桑塔二人后眼睛就亮了起来,扑腾着叫着“父王”和“爹爹”,在乳母的帮扶下乐颠颠地凑了过来。只是她面前拦着许多东西,轻的直接踩过去,稍微碍事一点的才能劳烦小郡主亲手扒拉一边,就这么一门心思往父母身边去。 围观众人都惊叹于小郡主清晰的口齿和麻利的动作的时候,小郡主突然停下来了——此时在她面前的,赫然是一盘糯米糕。 眼看着宝贝女儿伸出小爪子拿了一块糕点,流月再怎么不在意还是有点想叹气——崽啊,咱这一辈子就准备耗在这点吃的身上了吗。 桑塔刚想拍一拍自家娇妻的手以示宽慰,谁知小桑隅拿了糕点又继续凑了过来。她高高兴兴地举着糕点来到流月身边,将攥在小拳头里的糯米糕递过去,眨着眼睛笑着说:“给爹爹吃~” 流月有些意外地接过这块不成型的糕点,刚想把自己的宝贝疙瘩抱进怀里,却见小团子身子一扭又来到了桑塔身边,伸出藕节似的小胖胳膊嗲声道:“父王,抱抱~” 不用看也知道,自家夫君肯定已经满面笑容地将宝贝女儿抱进了怀里。流月也笑眯眯地将小宝贝千里迢迢送来的糕点放进嘴里,吧唧吧唧嚼着。昳丽的小王妃托腮看着父女两人,纯然的稚气终于能从繁复的仪态里解放出来。 咱们小郡主可真不简单,小小的抓周都能将王爷和王妃哄得笑容满面。老管家这样评价着,任由自己也沉浸在了这样温馨的氛围。 桑塔曾于一殿纸醉金迷中寻到了天地间的一点风雪;如今这一室缛节,他的糯糯也能用一块糕点,唤回这膝下方寸的承欢之惬。 这样很好。于他人,亲王府不过是个门第高一些的名利场;于己身,这里只是糯糯出生的地方,他们的家。熙熙攘攘,利来利往,各取所需罢了。 桑塔心情甚好地挥手嘱咐管家开席,自己则是一手抱着女儿,另一边牵着小王妃的手,满面春风地离去了。 何人不欣羡?何人皆不欣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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