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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太子】这人就是洪水猛兽,蛰在乖巧伶俐的皮囊下 (第1/2页)
日头渐起。 我自深深的梦魇里醒过来,开口唤了一声“荷蕤”。待看清四周才恍惚想起,荷蕤已经死了。 心神为失落与痛苦所扼,一夜的疲累又席遍全身,我不禁搂住肩膀,缓缓蜷缩着擦拭满面泪痕。 “夫、夫人!” 外头的小侍女听见细响,掀开帘子进来。我一扯被褥遮住满身狼藉,嘶哑着嗓子道:“把东西拿进来吧,这里不用你伺候了。” 她便痴痴傻傻点头,用琉璃瓮端来了热水。 我艰难地直起身,沾湿巾子仔细擦拭身体。 要知道,鲛人不似寻常健美的生灵那样白肤如玉、或透红润。他们的肌肤柔滑如同温水,却常年是一种晃目的瓷白,显得苍冷而羸弱。 而这样的身体极易留下伤痕。 直到现在,我身上都到处都是曾在战乱中留下的伤痕。或大或小,虽然已经不会疼了,可每抚过一处,都仿佛能记起当时的痛苦。 我从柜中取出几瓶药膏,涂在跪得青紫的膝盖上、肘上,缓缓分开腿心时颇为难堪地移开视线。 那里一点小巧的穴口几乎要被撕裂了,碰一下都是钻心的疼。 我又不禁疑惑。 虽然嫁给舟隐,但他一直对我不甚关心。除去王后要求每月十五来一趟,便再不会踏足此地,平日与我行房更是敷衍。昨夜也不知为何折腾得这样狠。 好半晌上完药,因着疼痛身上又出了一身细汗,我便放小侍女进来服侍擦洗。 梳洗之时我坐于妆台,从匣中精挑细选昨夜采摘的明珠,预备给龙王后请安。 龙宫每月十五沐浴月泽、吸纳天地精华,宫中的玉阶上处处都是海蚌。这种蚌珠光彩熠熠,极为圆润漂亮,还可入药,最重要的是王后也喜欢。 待从橱中挑选出衣裳换上,临去前蓦然发现案上有一封奏疏。 像是昨晚舟隐看的那一本,想来是今晨走得早,给落下了。 我本该好好收着,晚些时候再差人给他送过去。可无意间瞥见那上头提有“鲛族罪臣”几个字,顿时心头猛跳。 鬼使神差的,我翻看起了这道奏疏。上云:有鲛族人私自从北海逃离,现已缉捕在狱,问从何发落。 我一目十行看去,目光最终落定在末尾的朱批上,笔记游走如龙,恰同主人一般雷厉:不、日、杖、杀。 手腕倏忽一抖,折子便落在地上。小侍女慌忙捡起,双手呈递来。 “收着吧……” 小侍女讷讷答喏。 我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只能扶着桌子强撑住:“我们……先去给王后娘娘请安。” 出了洗云阁是一条极长的游廊,梁上挂满盏盏珠灯,夜间亮起就如星辉落海,极其漂亮。可惜珠灯贵重,每每只有等舟隐来时才会亮起。 我看着穿堂的风掠来,吹得游廊的月纱如云雾似的荡起,慢慢出了神。 王后是很喜爱我的,她不像母亲那般风风火火,是温柔似水的性子。说话也总和声细语,让人如沐春风。 最初她怜我孤苦,纵使知道我不得舟隐待见,也始终在尽力顾惜我。 方才那道折子要杀的是我族亲,于情于理我怎可袖手旁观?只是事急从权,我无力从长计议。举目四顾,除了王后,居然无人能求助。 我想,也许舟隐说得对,我确是软弱无能之人。 一路上心事重重没怎么看路,不多时恰与一人迎面撞上。 我身形不稳,后退几步,一只有力的手掌就扶住了我,“嫂嫂晨间这般急切,是去做甚?” 但闻此声,我浑身一个激灵,抬头,目光与一双狭长凤目相接。 “玉钺……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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