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城谋杀博览会_23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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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亨特被我赶走后不久,布彻尔就回来了,他进门的时候在玄关踌躇了一下,默默把地毯摆正,然后回到房间。晚上吃饭的时候,他也一言不发,有那么一会儿,他的眼神落在我的右手上,食指根部被亨特突然发疯咬出的牙印还留着浅浅的凹痕。

    我稍微有点紧张。其实一个喝了酒的人身上出现任何痕迹都不奇怪,但我什么也没说。解释就是心虚的反面,是有这种说法吧?

    我不说,布彻尔也什么都没有问。他好像不在意了,筋疲力尽,整个人陷入一种虚无的状态。玛蒂尔达走的那段时间我也是这样,因为我们还没有做好失去一切的准备,也无力承担事情的结果。

    一直到吃完饭,我们俩都沉默着,在这种无言的空气中,他明显松了口气,可怜的孩子。

    布彻尔洗澡的时候,我去他房间里,偷偷拉开他的书包看了看,里面空空的,他没把课本和作业带回来。我从侧兜里掏出了一团纸,内容是数学测验,上面只写了名字,一题也没有做,0分。

    我把那张考卷重新塞回去,离开了他的房间。晚上睡觉之前,布彻尔敲响了我的房门,叫了一声:“爸爸。”然后又陷入沉默。

    我只能以同样的沉默回望他。他问我这些都会过去吗?我告诉他是的。我没有告诉他有些事你得为之付出一生,甚至更长,更长。

    第二天清晨,我被一阵暴雨惊醒。噼噼啪啪的雨点撼动窗户,哐哐作响,厨房里开水壶吱吱响。我从床上爬起来,看见布彻尔正在煎鸡蛋,我给了他一点钱,让他坐车去上学,然后又倒回床上,睡着之前挣扎着想道:我得把这窗户修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敲门声把我再次吵醒。

    我打开门,亨特牵着狗站在门外,他浑身被淋得湿透,怀里紧紧抱着一副画。

    “我没有带家门钥匙。”他说。

    “去找锁匠。”我说。

    小羊抬头朝我汪汪叫,抖了我一裤腿的水,凑上来闻我,亨特尴尬地拉了一下狗绳。我本来想说那就让他把画和狗留下,但他的头发不断地滴着水,好像他也和外面的天气一样正在下雨。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一个讨厌的人,湿漉漉地站在那里说他无家可归,竟然让我感觉很可怜。所以我让他进屋了。我给了他一条旧毛巾,一条我不要的裤子。我允许他坐在沙发上。

    亨特用我给他的旧毛巾擦狗。大狗把下巴搁在他的膝头,突然打了个喷嚏,他原本沉郁的表情瞬间松动了,笑起来,摸了摸它的脑袋。

    看着这一幕,我突然感觉好落寞,说不上来是为什么。搞一只狗来养很容易,但是或许我要的不是一只狗而是有谁愿意摸摸我。

    我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慌乱地站起来,在厨房漫无目的地转来转去,最后拿了一瓶酒和两只玻璃杯,把杯子放在茶几上,各倒了半杯,一杯推过去给他。

    亨特看了我一眼,抿嘴笑了一下,小声说谢谢,然后仰头把那半杯酒一饮而尽。他可能不太会喝酒,脸很快地从惨白蒸成了微微的酡红。我想笑他一下又笑不出来,我总觉得他这种脸色似曾相识,考虑到我跟他根本不怎么碰面,嗯,总之那不是我愿意仔细回忆的细节。

    我转头看着他的画,那副被他紧紧抱在怀里、现在斜靠着茶几的画。

    画上是半颗融化在海面上的夕阳,成群的鱼啄食着余晖,画纸湿了,画中的海浪变成真正潮湿而褶皱的海浪,伸手碰一下就会给指腹抹上海洋的颜色。

    “这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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