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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手臂上被那兔妖抓了几条血印,又急又心疼,伸手在僧灵罗胸口探了探,问: “大和尚,你——你不是不会受伤吗?” 僧灵罗笑了笑,半晌无言,强行将灵力运转了一个大周天,方才开口道: “我又不是佛祖金身,怎么会不受伤?” 他看了看臂上的伤口,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剑伤,怔了怔,道: “师兄这一刀捅得好。” 那小狐眉间皱了一个川字,跺脚道: “他把你捅成这个样子,你还叫他师兄——你、你这个蠢秃驴!” 小狐转头要走,想了想,叹口气,又回身来,给自己和僧灵罗捏了一个隐身诀,扶着他从后门走到那药铺的小楼里。此时已近酉时,药铺中求医问药的病人早已散去,医师们也坐在一楼,三三两两,聊天喝茶,几个学徒忙前忙后递毛巾拍马屁,并无人留意二楼动静。 那小狐便扶着僧灵罗悄悄上了二楼。与一楼大堂敞间不同,二楼一条通走廊,却分了五六个小隔间,有的半掩着门,有的则关着。小狐见其中一间门半掩的房间无人,扶了僧灵罗进去,东嗅西嗅了一通,翻箱倒柜,找出一些伤药来,替他敷上,又裹上纱布。 僧灵罗见那小狐蹲在地上,轻轻往他的伤口上吹气。夕阳从窗口里照射进来,只映得那狐狸容颜如玉,眉目如画。 僧灵罗只觉得心中又是欢喜又是平静,五味杂陈,轻轻道: “你知道我是绝无可能喜欢你的,对吧?” 那狐狸手一抖,半瓶药粉倒在了僧灵罗臂上的抓伤上,忙低头轻轻吹掉了,站起身来,微微笑道: “大和尚,你胡说什么呢?” 他咬着嘴唇,嘴角抖了抖,一双又黑又亮的眼睛在夕阳里晶莹耀目: “你哪只眼睛听见我说喜欢你了?” 僧灵罗直直看着他的眼睛,看得那小狐不得不掉转头去,把药瓶塞回柜子里。僧灵罗提醒他: “放错了,你把伤药放到房中药的柜子里了。” 那狐狸瞪了他一眼,正要抵赖狡辩,忽然门被一推,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急急忙忙从外面走了进来。他看不见僧灵罗与那小狐,只见地上洒着些伤药白粉,药柜门半开着,皱了皱眉,在柜子里搜寻了一番,高声喊道: “小六子!” 不一会儿,楼下咚咚咚跑上来一个长相机灵的年轻学徒,那中年人问: “铺子里最好的伤药放在哪儿了?” 小六子在柜子里搜索了一通,拿出一堆瓶瓶罐罐,挠了挠头道: “咦,怎么少了一瓶?我昨天才配好的伤药粉,到哪儿去了?” 那中年人不耐烦,拿过几瓶来让小六子装起来,又让他拿点虎骨酒之类的药酒来。小六子难得被青眼高看一回,不敢怠慢,手脚麻利地将药瓶装在一个蓝布碎花包袱里,又攀上爬下地从药柜顶上取下虎骨酒,在细瓷瓶子里装好,一边问那中年人: “潘先生这是要去给人看病?还是自家用?” 那潘先生并不回答,小六子又自言自语道: “这么多伤药,必然是给人看病了。潘先生是神医,等闲不给人问诊的,多半是哪个豪门大户的才有福气能得先生看一回呢。咱们回春堂越做越大,也是托了潘先生您这位江南神医的名头。潘先生十年前在乌夜城救死扶伤的,试问城里哪个人不知道潘先生的名头呢?我们邻居都问我,潘先生长得什么样子?可是三头六臂的仙人模样?我说,我才不告诉你们呢,潘先生岂是一般人能够在街上认出来的。” 那潘先生一脸不耐烦,道: “少罗唣,药可备好了?拿来!” 小六子被吼了一句,倒也不生气,恭恭敬敬地将蓝布包袱递到潘先生手里。潘先生也不说谢,转头蹬蹬蹬下楼,听着从后院走了。小六子叹了口气: “唉,说是潘先生招弟子,招了进来却又几个月见不着一次潘先生的面。我何时能学到潘先生妙手回春治理瘟疫的本事呢?” 小六子见地上有灰尘药粉,便拿扫帚来把地板收拾干净了,又把屋子整理了一遍,方才离开。待他走得远了,那小狐才从墙角走出来,悠悠开口: “潘先生——莫非这个江南神医潘先生,就是潘侍年吗?他究竟是不是桃依依的舅父?” 僧灵罗心下亦十分疑虑,看了那小狐一眼,道: “他是不是桃依依的舅父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可闻到他身上,有一股死人的味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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