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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6656米冈仁波齐的天空 (第3/3页)
,“牛逼。” 我站在牛羊间,大声问,“下来一起。” 他连连摆头,“怕冷,你们去哪儿?” “瞎几把乱走。”我笑。 司机大汉挥挥手,“我跟朋友约了去冈仁波齐,在大理碰面,先走了,有缘再见。” 我还要挥手,边黎抱住我的腿将我扛起来,朝深水里跑去,“季桐,你真的狗,赤身裸体还跟野男人勾搭。” 他的声音不小,司机大汉爽朗的笑声从远去的车窗里飘出来,飘得很远很远。 冈仁波齐,佛教信徒的朝圣地。 西藏,最接近天边的地方。 “想去?”边黎从后面抱着我,他的肌肉结实又漂亮,他的几把又大又硬。 如果能触摸到天边,我是不是离边黎又进一步? 没想到他真的带我去。 在一个休息站,我们再次碰见那个司机,他叫危扎,自称有四分之一藏族血统,他说你们这车上不了,他还说你的小男朋友也上不了。 我穿着买来的军大衣笑。 边黎也穿着军大衣,歪歪斜斜戴着帽子,斜眯着危扎,“我要上天都能上。” 我笑疯了。 危扎很热情,让我们坐他的车,我们拒绝了,真带上我们,他就惨了。 但是他说,“那你们跟着我走。” 他的朋友临时有事不去了,他决定自己上冈仁波齐。 我问他为什么这个季节去。 他掏出一个罐子,“我老婆,带她去看看,回去就要下葬了,不好一直待在外面。” 气氛一下变得沉默。 他拍拍方向盘,“走,大胆地往前走。” 上到海拔四千米的时候,我出现了高反,人很难受,氧气瓶都解决不了。 冈仁波齐,6656米。 “不能走了,再走他就挂了。”危扎说。 我摇头,我想去,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固执起来。 “季桐,我们回去好不好?”边黎很少这样温柔。 我拼命摇头,往车厢里躲。 他看着我不说话。 危扎很着急,“你男朋友怎么不听话?” 边黎说,“他要听话,他就不是我男朋友。” 危扎说,“那你就让他去死?” 我躲在车厢里,“边黎,你个狗逼,你想送我回去对不对,你想一个人回A市对不对,你又想丢下我是不是,你个王八蛋。” 缺氧令我头痛欲裂,我失去往日的冷静,难以自持,巨大的疼痛顺着脑子一直闯入心脏。 我好难受,我好痛苦。 危扎以为我们是即将分手的情侣,有些尴尬地走远几步。 “季桐,你出来,我们好好谈谈。” “不谈,要么让我死在冈仁波齐,最好危扎一把火烧了,就洒在这里,要么跟你一起回A市。”我吼了几句又赶紧续上氧气,后来想起来觉得自己好怂。 既然不怕死,吸什么氧气。 边黎双手撑在车门上,眼睛很深很深。 “乖,出来。” 我开始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危扎好像在说,“要不就算了?他长那么好看,分了怪可惜。” “你闭嘴。”边黎凶危扎。 最后我们三人在附近的站点扎营。 吃过药我的高反好了一些。 晚上,我爬进边黎的睡袋,他不理我,我搂住他,高原很冷很安静,仿佛世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对不起。”我轻轻地说。 边黎睁开眼睛,他的眼睛像星星一样明亮,又像黎明前的天边一样黑暗。 “季桐,他们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但是有的谈,柴欣荣不一样,他会用一切方法让我们两个不好过。” 政府的人在找我们。 柴欣荣也就是柴警官也在找我们。 “如果柴欣荣先找上来,季桐,我不会保你,我跟他之间有场硬战。” “你现在走还来得及。” 我摸着他的眉毛,“如果不跟你吃这些苦,以后怎么跟你一起甜?边黎,我没你想的那么差,我知道他很恐怖,我经历过,他审讯过我三次,两次刑讯,我坚持下来了,因为我知道你会回来找我。” 那晚,黎明的天空好像下雨了。 边黎紧紧抱着我。 6656米冈仁波齐的天空,我好像摸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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