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沦 (第2/2页)

李缘才停手，那时候傻三的性器已经挺立不起来了，无论李缘怎么撩拨它，也是垂头丧气的一团。两个人喘着粗气躺在床上，黑暗这时候成为了他们的保护罩，李缘摸黑从床头拿了纸巾擦着两人不堪的下身。傻三还在问李缘为什么他们要干这种事。李缘释放了欲望，身边又抱着傻三，心情好得不得了，亲了一口傻三已经有些红肿的嘴唇，说：“傻子，因为我喜欢你啊。”

    傻三又问：“什么是喜欢呀？”

    李缘说：“就是想一直和你在一起，天天做这种事。”

    傻三安静了一下，说：“可是明天你就要走了。”

    被情欲冲走的愁绪又回来了，李缘抱着傻三只恨不得把他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他说：“我会回来的，你等等我好不好，回来我们再一起玩。”

    傻三不说话了，良久，李缘以为傻三已经睡着了，才听到黑暗中传来的脆生生的一句：“好。”

    天亮之后就是离别，为了赶回去上学，李缘连午饭都不在这里吃，早上一起来就出发。傻三还在床上睡觉，整张脸闷在被子里睡得红扑扑的，头发也凌乱地散落在额头前面。

    李缘不想叫醒他，他不想打扰傻三睡觉，也不想看见傻三哭。

    东西已经装好了，这会儿也就七八点钟，带不走的东西也都送给了傻三家，毕竟除了傻三一家，他们在这个村庄里，也没有什么认识的人。傻三他妈也来了，骑了一辆三轮车，还可以顺便把傻三带回去。

    傻三梦里并没有睡好，他怕一觉醒来李缘就不见了，一直要自己快些醒，只是昨晚做的那些事情实在是太过于劳累，他的脑子也昏昏沉沉的，醒不过来。

    吵醒傻三的是外面卡车的发动声，傻三睁眼看见空空荡荡的房间就知道李缘走了，他眼眶很快就红起来，但是傻三没有哭出声，他走出去，看到坐在副驾上的李缘，卡车正在往大路上开。

    傻三还想和李缘说些话，他很大声地喊出了李缘的名字，但李缘看了他一眼，又坐回去了。其实傻三只想对他说你说了你喜欢我的，你要回来。

    卡车开动了，李缘没再看他一眼，傻三跟着车跑，希望李缘看见他了能让车停下来，但是无论如何他都追不上，傻三开始哭出声了。

    正好傻三他妈骑车过来，看见傻三哭着跟着卡车跑，一把拉住了傻三，让他坐上自己的三轮车，从李缘家收好东西后就可以回家，她知道傻三是个傻子，傻子就会干傻事。

    傻三不肯，他挣脱了他妈的手，继续跟着车跑，车开得很快，他哭得很大声，他希望李缘听见他的哭声可以下来，可以不走，就像以前他对李缘耍赖皮一样，卡车的尾气和扬起的灰都吹到了傻三的脸上，吹进了他张大的嘴里，傻三跑得很快，吸进去了很多灰尘，他咳了起来，咳得那样撕心裂肺，仿佛要呕一口血出来。

    可李缘到底没有下来，李缘留给他的，最终只有一个背影。

    卡车开远了，路上留下的只有一个一脸狼狈，脏污不堪的傻三。

    傻三这会儿，才像极了一个真正的傻子，一个被人抛弃，无依无靠的傻子。

    傻三最终还是没能说出那句话，他被他妈拉回来，坐在三轮车的后座上张大了嘴哭，他妈用袖子给他擦着脸，说：“傻子，你有什么可难过的呢。”

    车逐渐开远，眼泪中朦朦胧胧的一团彻底看不见了，傻三回了家，把他妈给他的画笔塞到了床底，躺在床上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