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夜初霁_027 凤酒仙(四)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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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27 凤酒仙(四) (第3/3页)

 是不是那时就患了伤病?

    如果他不带卿怜雪进去,没有那般因带了暗卫便放宽心,结局是不是就不一样?

    他没受伤,可身上哪一处都痛,痛得要将人四分五裂,掏心剜肺。

    燕征用温热的脸蹭着卿怜雪的手,好不容易蹭了些温度过去:“我家人已去,今年迎春过岁新,不想一个人过。你醒醒吧,啊?我不想…不想一个人过……”他眼眶发酸,哽咽道,“卿怜雪,你陪陪我。”

    将军府的寝殿内灯火彻夜地燃,床榻上的人一如常色的惨白,若不是尚有一丝微弱的气息,那便是回天乏术。

    燕征下了令,大夫即连夜赶来把脉端详,探究病因,又唤了下人打点热水与炙火,取了鹿血人参入药煎熬。

    置后夜,天外竟溜着些细雨,轻打在窗棂桌台,细微的啪嗞作响。

    窗外是灰暗,殿内却是明亮,明亮中也灰暗着一人。

    “昨夜体寒一场,现今不醒,是何病端。”

    “这……”大夫欲答,摇了摇头,又不知如何称谓。

    亦不是不知这乃当朝丞相,但若是称了丞相,这深夜集烛,丞相与将军勾结,若是要反,此事就将他含括在内。若是称他法,那便称为公子。可若此事并非他所想之意,称其高位丞相为公子,既大不韪大不敬。

    大夫斟酌语句,欲说还休,倒令人心悸不已,只怕此病庸重。

    “这什么,”燕征道,“说快些。”

    将军微怒,大夫怕引火上身,嘴一快即鬼使神差道:“这公、公子,原本的身子就体寒虚弱,患有旧疾。此番不知去了何处因了何故,竟捱了如此重的寒气,只需辅以针灸疗治,再开上几方药补,方可大愈。”

    “旧疾,什么旧疾?要何时才能醒!”

    大夫捻着卿怜雪臂骨,拇指在上重重按下,不须时便印出一指红印:“这公子体极弱,臣曾听过传言道,若要‘蓄以阳美,体态柔弱’,便以少妇裹脚之术,少时便束白布缠其四肢紧勒,卿…这位公子,怕亦是如此……”

    “再而是这不醒的话——”大夫指向颅顶道,“便是心绪不安、受惊过度,催促不得,只等其自然眠醒。不过如若可行,可使之亲信相谈,多促之其安醒。”

    一位位仆从端着热盆从殿外行进,又轻置于地,躬身退了下去。

    遥信躬身而退,将殿门关合。

    燕征站至一旁提醒道:“手稳些,别伤着。”

    大夫摊开裹针白布,针尖在炙火之上燎过,正端着医针的手一僵,怔愣片刻,随即感激涕零道:“多谢将军关爱。”

    “我之意是别伤着卿怜雪,”燕征冷漠道:“若他伤半分,你难能出这殿外。”

    大夫颈肩下汗,不仅不想知晓此人姓卿,也不想知道自己命在一夕,随道:“自然,自然……”而后落针。

    数针稳坠,在穴位上挺拔,灯影摇曳,床上一人,床旁一人,站立一人。

    身后之人直直死盯,虽不言语,囧囧目光却犹如利刃。殿内炭火旺,温度焦灼,待针出之时,白帽老夫已是满身汗下,如沐雨淋。白布裹医针,用袖拭尽额上汗,这方退下续写药房。

    待遥信送来了苦药,再倒入口中渡过去。

    殿外雨声如麻,霏霏缠缠。

    燕征坐到卿怜雪身旁,探了探额温,却也仍旧是狂风大作的凛冽。

    天色不佳,淅沥细雨,心更甚,赳风骤雨。

    他倚进被中,将卿怜雪包围在炽热的怀抱,殿内一声徐长的轻叹,夜是灯火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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