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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造物 (第5/9页)

忏悔。幸而他的血亲的燔祭打破了禁忌,他们得以分享他,如分食面饼与酒。为了保持肉身的神性,平日里,他足不出户,留在宫殿中为帝国祈福。据侍奉他的人说,半夜三更还能听到雄蛙重唱般的、类似祷词的声响。‘但是,’这名侍官接着补充说,‘谁知道真相是什么呢?’没人再见过这位可敬的泄密者。”

    “您与那个孩子碰面了吗?”

    “我在解放广场,也就是当初的圆形大理石祭坛见到了他。只有在解放纪念日,他才离开宫殿,担任庆典的司仪,毫无疑问地,这正是我在那里的第七日。我走出空旷的展馆,广场上立着一座座蚁山,它们的阴影一直拖到我的脚尖,摇晃的边界像热风掀起阵阵麦浪。举国的人——无论男女老少——争前恐后地挤上圆祭坛,就像一粒粒填塞破碗的米,我们正在谈论的人修补了缺损的碗底,承接了这顿一年一度的美餐。事实上,用‘碰面’来形容并不确切,他是如此乱忙,以至于无暇向我投来目光。”

    “主持庆典恐怕不轻松吧。总是有些繁缛的条条框框,教人必须那样做、不准这样做,何况他还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继承人呢。”

    “的确。不过更多时候,他乐在其中,毕竟没有这些规矩,他不能是他所应是的,而我们也就无法定义他是什么了。还是让我们回到纪念日的庆典吧。一如为他量体裁衣时那样一丝不苟,人们慎重地还原了他的本性,即我们每个人出生时不加修饰的天性,它往往被概括为一种柔嫩的、手无寸铁的良善。他温顺地仰躺在圆形大理石的外围,像一瓶被人精心摔碎的、以人体油脂提炼的香水。国王最先登临圣坛,他被他的孩子净化为一个男人,他使他的孩子丰遂为一个女人和男人,他们像彼此的楔子那样翻滚到大理石中央,这时,群众的狂欢才真正开始了。他们欢呼着拥簇到圣子身旁,像耕土般拨弄他的四肢,在土里深深埋入他们自己。而那些可怜的落后者们悻悻地脱去衣服,争抢着圣子衣袍的碎片,用芬馥的体味涂抹和洁净自己的肉身。圣子羞涩的眼起初低垂,但不久就和他的双腿一样大开了,或是像花瓣那样翻飞着,而他的身体源源不绝地产出——”

    “不——”

    “产出圣水!当然!他们在那条神圣的通道洒满了种子,肏熟了这具尚未成熟的身体,而他美极了……没有人能穷尽对他的赞美——他不分性别、阶级、长幼地尊重着所有人的性欲!他使它们拥有被平等地、充分地表达的权利!他当然美极了!圣子仰起天真的头颅,眼神是一种快要淌出来的、醺然的柔媚。他脚链上的铃铛滚过捏得青紫的腿弯,又被推入更深的地方,不时被顶弄得发出一串媚笑般的蛙歌来。那洁白无瑕的肢体陈列在同样无瑕的大理石上,晕开晚霞的色泽,而下部的那扇丰润的门扉是浸过酒的杨梅红,浓得流浆。人们忠于职守,齐心协力用舌头、阴茎、指甲和其他工具磨炼神圣的殿门,确保它们不会有闭合的时候。圣子时而被举起以瞻仰天空,时而被跪伏以膜拜地母,屈折的手指被送入窄门,来回往复地开拓一条明路,直至时机到来,信徒们得以在他的体内并肩驱驰。他们走进去,在那一刹那跳入了温泉,世间最柔软多情的织物捕获了、也解放了他们。他们游向温泉的源头,觅得它的枢纽,诚心诚意地倾身叩首;而在世俗的世界中,阴茎的前端富有技巧地挑逗着前列腺,沉醉于柔滑紧致的直肠内壁带来的情趣,后者被不断重塑成最理想、适宜于不同人的形状,伴随着诱人的波动、颤栗与黏腻的白浆,那是冻鹅肝配着顶级红酒在舌尖化开,是熟透的无花果果实从柔软的果皮里脱胎……一块在舀起时还在微微弹动的椰子冻,伴着热羊乳滑过喉咙——”

    “抱歉再次打断您……我想我有些……”

    “说吧。”

    “我有些……发、发热……我想……不,我是——是发热。”

    “那只是自然反应,我不明白为什么要以禁忌称名。对我,你并无秘密可言。”

    “对……可是——”

    “没什么可耻的,人生来光着,什么不带来,什么不带走。”

    “……”

    “放松,对,打开它。”

    “……”

    “你缺乏技巧——我先把这一节说完。他秀美的手与地面分离,盛满了精巢,指甲的圆弧如奏乐般轻拨那些怒张的筋络,一弯弯肉粉色的月牙套弄着勃起的阴茎……和我的一样,有些发凉——对,就像淡白色的小玉片。接着,月牙的一头勾住了那道浅沟,像抽丝那样……轻轻地、轻轻地摩挲着,它把透明的丝抽出来,一缕一缕地……编织成一股一股的白线,就像是在……抠挖泉眼,把泉水掘出来。他焦躁的喉咙早已冒烟,于是他低了下头,像这样——”

    “……”

    “……”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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