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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别怕我 (第3/3页)
笑了一下,在丘秋反应过来前,低声说道:“我知道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信。那晚我也醉了,我承认自己对你渴望已久,才在酒精的驱使下做出那种事。如果我当时清醒,我是不会乘人之危的,抱歉,丘秋。” 他说的很真诚,真情还是假意谁也不知,就连他自己也无法确信。 丘秋拿余光觑他,自是不信的冷笑一声:“谁知道呢,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他又开启了超级无敌防备形态,软硬不吃。 陆初一虽已料到,但也不是什么圣人;说不失望是假的,他独自凝望等待了那么久,到头来还是被丘秋厌恶着。他能轻而察觉出丘秋心中在想些什么,却还是无法令他喜欢上自己。 就算攻克了丘秋家里人,最终堡垒却还是无法抵达;他拿他束手无策,而这座堡垒,恨不得爬到他头上,像五指山一样把他摁入土壤里。 面对这种情况,陆初一也只好丢掉武器,露出柔软的肚皮,心甘情愿的被其践踏。 “哥……” “别烦我,滚回你房间。” 丘秋头也不回的闷进被子里,背对着陆初一躺下,也因此错过了陆初一脸上除微笑之外的其他表情。 半晌,陆初一才动了动手指,抹了把脸。 他没有离开,他认为自己应该说些什么,或者做些什么来令丘秋打开坚硬的外壳,把他放进去。 他在时而优柔寡断的犹豫中错失了先机,因此干脆沉寂下来。 黑暗中,丘秋没看到陆初一面无表情的脸。 他也时有迷茫,不清楚自己做的事情是对或错,只要摆出笑脸,就会有人主动上前来牵住自己。这儿的保姆都很喜欢拉着他唠家常:比如自己孩子学习成绩不好、老公出差不顾家、老家又要求寄钱过去这类无法规避的琐事;陆初一从未表现出不耐烦。 大部分人在他那儿得到了言语上的慰藉,可从来没有人问问他过的好不好,有没有烦心事。 大家都把他当做树洞一样倒腾心事,他接受了所有人的不安与烦恼,像一盆即将满溢的水,再多倒点压力进去,他也会失控。 那一道防线,却是由毫不知情的丘秋握在手中。 陆初一沉思良久,动作轻缓的躺了下来。 丘秋就好似他内心那根拦住水闸的防线,他的情绪随之忽高忽低,水面也跟着时而平静、时而汹涌不堪。 他想,他可能把自己内心最无法与人诉说,也最肮脏的那一面统统安置在了幻想上。他渴望丘秋,乃至于有时情感失控,生出无边无际的阴暗心思;而又因为不舍得伤害,奇迹般的把那些念头牢牢压在心底,只有深夜思念时才会宣泄而出。 如果可以,他并不想被黑暗吞噬。 他直直的看着窗口,从缝隙间窥到了外面的狂风暴雨。 “就是这样。”陆初一轻声说道,仿若自言自语,亦或自我安慰。 “……”丘秋没有理睬大半夜发神经病的陆初一,明天还要上学,不能因为陆初一而耽误自己的睡眠。索性就当这人不存在吧。 他用被子把自己牢牢裹住,闭上眼强行入梦。 然而,下一秒—— “秋秋。” 陆初一似是因寒冷而连带着尾音不自觉的颤抖:“我有点冷。” “……那你回房里去啊!” 丘秋感受到了陆初一的靠近,不动声色的往外边挪了挪。这家伙铁了心要跟他挤一张床,真烦人。 感受到了近在咫尺的烦躁,陆初一微乎其微的叹了口气,闭上颤抖的双眸。 “晚安。” …… 许是情绪不稳,陆初一又梦到了那一天。 喝醉酒蛮横不讲理的男人,缩在地上哭泣可怜又无助的女人,几乎是夜晚必备的戏码;母亲因为这个事情提交了多次离婚申请,却也被驳回多次,男方不同意,无法离婚。 母亲早已对这个男人没有感情,在恰好的时机又偶遇了高中时期的初恋,两人一来一回,在多次聚餐中心知肚明却又并不点破。 他想起那一日见到的景象,想起了在秋千上高傲矜贵的小王子,不知为何再也不想容忍。 于是走了上去,唤了一声“爸爸”。 在男人醉到识人不清又通红的眼中,他主动抬起男人的手,迎上锋利的碎片。 血很快顺着脖颈流落,沾染了洁白的睡衣。 他往后倒去,陆觅这才从惊惧中发现了陆初一的到来,尖叫着抱住了他,连夜喊来救护车。 没关系。 算准了位置,不会错的。 如果可以,他并不想被黑暗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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