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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3 (第2/3页)
陆昌旁边是四哥陆昊,为娴妃之子。他一直行事低调,难测深浅。听闻娴妃母家曾经势大,但近些年来却中落了。看着他,我总觉得内心隐隐不安。 跪于队首的,就是二哥陆晏了,他是兄弟中最年长也是声望最高的。他的母亲便是齐相之女齐贵妃。齐家现在权势滔天,连皇帝也万分忌惮。不止一次有人上奏言后位空悬,齐贵妃温婉贤德,理应立之。但皇帝竟以“朕与先皇后感情甚笃,忧思难忘,特悼念之”这样荒谬的理由回绝。 朝堂上暗流涌动,最后花落谁手尚未可知。 但不管怎样都和我无关,只要这群人少注意我一点就行了。 可惜天不遂人愿。 “太子。”是皇帝唤我。 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到了我身上,好像要把我戳成个筛子。 “儿臣在。”我缓步而出,虽面上不显,但已冷汗涔涔。 “太子也长大了,当择一良配。不如朕为你作主,牵线搭桥如何?韩国公之女韩逸章年纪合适,尚未许亲,你看如何?” 我背上的冷汗已经滴下来了,只能硬着头皮道:“儿臣年纪还小,尚不通事。” 皇帝已经有些不悦:“太子已有十八,竟还如懵懂孩童不成?” 却是一直和我没有什么交集的二哥站出来解了围:“太子殿下的婚事,自当是应该慎重考虑才是。陛下所选,自然是良配,然匆匆置办,总归不太妥当,不如等到两年后太子殿下行冠礼,再操办亲事不迟。” 皇帝虽然还是有些不甘,但勉强点头了。 我不在乎二哥存的是什么心思,左不过是怕韩家成为我的助力。总归还是多亏了他,我可不想戕害一个无辜的女子。 我也不在乎是否得罪了皇帝,他的青睐与否,于我毫无干系。 散场后,我忍不住回望了裴渡一眼。但他低着头,看不出心中波澜。 12 我的生活暂时恢复了平静。彻底冷静下来之后我觉得现在这样也挺好的,毕竟我都不知道自己还有几年好活。 倒是还有个趣事不得不提。听闻韩逸章得知皇帝把她许配给我后,当即就闹了一通,还差点闹到了皇上跟前。皇帝面子上挂不住,也发了一通脾气。可怜韩国公,不停地磕头道歉,里里外外周旋,这才把这件事揭过。 这样一来,这门亲事是彻底黄了。身为太子被未婚妻退婚,我倒未觉得屈辱,反而觉得好笑,这世上荒谬的事我体验得够多了,也不在乎多这一件。 而且,这算是彻底去除了我心头的一块大石,不然两年期限一过,除非皇帝没了,不然我再没有理由推辞。 还有一件大事,裴相回朝了。裴家就是娴妃的母家,娴妃是裴相的亲侄女。但是多年前裴相便托病还乡了,今年才受诏回朝。 裴渡也姓裴。 不过我对这段陈年旧事所知甚少,竟没能联系到一起。 我突然明了,他不得不入仕途的原因。 如此一来,风云变幻,朝堂上的天平又发生了微妙的转移。先前一家独大的高相有了掣肘,此前一直十分不起眼的四皇子因有了裴相的助力,隐隐有崛起之意。 更何况,裴渡还是朝堂上的红人。 此前他就倍得皇帝青睐,不断升迁,已官至督察院给事中。除此以外,他还是裴相亲孙,衣钵的继承人。 不知他眼底偶尔流露出的悲伤,是否在悲叹这无法反抗的命运?那浪荡不羁的模样,又是否是在尽享最后的自由?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终究离他越来越远。 13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朝堂上的氛围也是越发剑拔弩张。我努力把精力都放在读书写字赏花观鱼这样的闲事上,却也不得不多加留意,因为裴渡近来实在是太高调了。 他上书弹劾兵部侍郎沈阳羽,在朝堂上面不改色,分条数落他收受贿赂、言行不端等数宗罪状,并奏请皇帝严查此事,朝堂上一片哗然。皇帝着他督办此事,他雷厉风行,不过数日就搜查出赃物,坐实了沈阳羽受贿的罪名。 裴渡奏请严惩此事,杀鸡儆猴,以儆效尤。最终沈阳羽被撤职查办,一时间朝堂中人人自危。 此后,他又弹劾了吏部侍郎、礼部尚书、骁骑参领等一干大臣,罪名或大或小,但都是从严处置。恐怖气氛沉沉地压在朝堂上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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