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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燃灯 (第2/3页)

花花的,凶得很,几个小亲贵被他教训过,‘记恨’上了,捉弄过他,他便请辞不来了。”

    阿赤别的不喜欢,偏爱听这些:“怎么捉弄的?”

    “啊……他们剃光了他的胡子和头发……有人同我讲过,还剃了他下头……”

    “啊!”阿赤惊道,“好坏的心眼!”

    梅会挽笑起来:“确实。”

    “公子也做了吗?”

    “他们托我找的刀……我也不晓得是这么回事儿。”梅会挽有些不好意思,他私以为将人毛都剃光了对个老文人来说不啻于羞辱,知道时还有些不安,虽然不安里掺着忍不住的好笑,“后来又来了个女讲郎,人漂亮,嗓子好,性子好,直到我去边关,便一直是她了。”

    “他们喜欢她吗?”

    “当然喜欢。”

    “你喜欢她吗?”

    “当然……”

    阿赤鼓着脸颊。

    梅会挽一愣,觉得十分好笑,逗他道:“我喜不喜欢她跟你有什么干系呢?”

    阿赤听得一愣,嘟囔几下,小声道:“是和我没有干系……我也不是你什么人……我哪儿能说什么……”

    他越讲越委屈,眼圈便忽地红了,梅会挽呆了呆,阿赤却不想在他面前掉眼泪,蹬蹬地跑掉了。

    梅会挽动不了,想拦也拦不住,一时心中懊悔,却也无计可施,只能蹙着眉毛埋怨自己,焦灼等待。

    翌日阿赤照常来了,似乎并未将他那句话放在心上。

    梅会挽听他念了会儿话本,唤他低头,在他额头亲了一口,瞧着阿赤立马通红的脸蛋,心里生出些笑意,并向他温声道歉。

    阿赤眼眶于是又红了,僵着身子不敢动,朝他说:“……我好喜欢你呀。”

    梅会挽道:“我也喜欢你。”

    -

    又过了些时候,手脚的疼痛逐渐减轻,又发起痒来,梅会挽欣喜不已,知晓已经快要好了,面上笑意也愈来愈多,虽然难受着,但也极为高兴。

    等到将近好了,他时常扶着床沿来回走动,额头沁汗也丝毫不察觉。

    躺久了身子骨酸软,也会没有力气,可筋脉断了,是内里亏空了,怎么补、怎么练,都无济于事,就好像一个空心瓷瓶,稍碰一碰,便碎了。

    他体会过太久作为废物的滋味儿——他眼中心里的废物——这样久违的……

    久违的强健……

    阿赤后来便会带着他出门去散步,宋府后园子挺大,也漂亮,他们能在那儿待几个时辰。

    阿赤对他的喜爱是非常清晰的,梅会挽虽然不大清楚这份喜爱的来处,也能感觉到他纯澈的善意、炽烈的感情。

    他会受触动,心更会因此柔软。

    时间过得慢起来,只是他并不心急。几个月过去,他已经与常人几乎无异了。

    余青衣为他看过,只说他虚了太久,仍旧要补着身子,习武之事一朝一夕不可为,此外也没有其他嘱托了。

    -

    宋为玺的行踪似乎平常,梅会挽却见他不多。

    到得城里筹备起彩灯宴时,他们才在热闹的街道上不期而遇。

    阿赤拉着他手要他出门去看纸灯,他们在晨光熹微时从角门出了府,他听他讲彩灯典故——

    他其实是知道的。

    他的父母在彩灯节大宴上燃灯相识,他幼时,母亲抱着他讲过王朝旧事。

    都城王族与官吏不知是计,抽调军队至别处,满以为高枕无忧,尚在琉璃彩灯辉映下寻欢作乐,敌军突袭时唯有长公主率领死士禁卫悍勇奋战,只是终究不敌。

    她傲骨不折,虽重伤退入皇宫,也宁为玉碎,闯进那场奢靡的盛宴,用彩灯引燃皇宫。火焰熊熊,冲天而起,那曾经繁盛至极的朝代便随着辉煌宫殿与享乐的贵族,一同化成了灰烬。

    彩灯节由此而始,只是民间不做琉璃灯,仅用彩纸或布帛为灯添颜色,节中各家屋檐挂灯,先辈是警示后人不沉醉玩乐的意思,随着时间过去,彩灯节除却祭奠公主外,也没有太多其他意味了。

    梅会挽与阿赤沿街赏灯,看杂耍,买了些糕点和糖,阿赤只吃了一点儿,说太甜,央着梅会挽替他拿,这里转转那里看看,兴奋得很。

    大灯在最热闹的地方,会有些游戏和彩头,得了彩头的人能点燃大灯,这能得一整年的福气。

    “去试试!去试试呀!”

    猜谜,投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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