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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7 良宵 (第2/2页)
面的天还是阴沉沉的,没下雨,但空气湿得很,他连做了两次深呼吸后还是选择打开了车载空调,等湿度降下来,人才觉得舒服了一点。 “你透不过气?”开车的人问。 刑骁闷闷地“嗯”了声,托着下巴,视线随着退后的街景漫无目的地飘着。 他在想关于梁蝶的这件事该如何查起。那张照片,那些过去,会不会藏着和他从前以为的完全不一样的故事。 又想,自己现在经历的、遭受的,和那些过去有没有关系。 刑渊慎真的是因为父母那一辈的恩怨才这样折磨糟践他吗。 单钊的父亲真的是因为他才走上了那条不归路吗。 而他的老妈,那么漂亮、那么优雅,也真的像人说得那样不堪吗。 他又想起很久很久前还和外婆一家住在西郊筒子楼的时候。 那地方环境很差,违章建筑遍地都是,太阳照不进来,一场雨下完,巷子的路要好几天才能全干。没干透的时候,满地都是泥水混着油污,走路或者骑车过去,都能把裤腿溅得脏兮兮的。 外婆是个很能干的老人,无论刑骁在外头把自己折腾得多邋遢,外婆都有办法让他第二天穿得清清爽爽、干干净净地出门。 外公走得早些,去世的时候刑骁才三岁,但刑骁记事早,所以对外公有印象,那是个喜欢穷讲究的老头,麻雀肚子一样大的小房子里愣是给他辟出了个“雅间”,成天就在里头听评书,写大字,养兰花,逗八哥,活像个旧社会的富家老爷。 而刑骁的母亲梁蝶则是个奇怪的女人。 倒不是说她性格或人格有问题,而是她明明生长在这样一个穷酸地方,却有一身大家闺秀一样的气质。她书读得不错,上过大学,写的钢笔字比卖的字帖还漂亮,她会拉小提琴,会唱歌,会跳舞,甚至还精通三国外语。 这些特质无疑都很美好,但放在一个住在筒子楼里给人当姘头的女人身上,不是很奇怪吗? 刑骁是在梁蝶死后,才知道了他们这一家的真相。 梁家曾是塬安有名的书香门第。 梁蝶十八岁的时候考上了横大,一个人去了横港读书,三年后出了事,回来的时候肚子都大了。 她以为能在塬安避祸,没想到这把火一直烧到了塬安。 刑荣峰的正妻瞿俊英出自横港赫赫有名的瞿家,瞿家的人不经商,但从政。那时候,一座座的大山压下来,梁家传世百年的门楣就这么倒了,梁永清带着妻女东奔西跑,最后在横港西郊的老城区落下了脚,算是求一个灯下黑。 刑骁就是在那时候出生的,当时他的名字还不叫刑骁,叫梁宵,梁永清给他起的。从梁蝶,到梁宵,可见他外公这个人,骨子里就透着一股不信命的浪漫。 梁宵梁宵,这筒子楼终年不见日月的天,哪来的什么良宵。 “刑骁。” “刑骁!” 刑骁听到有人在叫他名字,从潮湿的回忆里倏地醒了过来,扭头看到赵书杰的手正搭在他肩膀上。 刑骁问:“到了?” 赵书杰无奈了,指了指刑骁放在口袋里的手机说:“我从前不知道你耳朵这么背,这铃声都响好几遍了,你赶紧看看吧。” 刑骁是真没听见,他把手机掏出来一看,不由讶然,因为来电人不是他以为的来查他岗的刑渊慎,而是单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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