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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 城主府赴宴/杀手的身世之谜/下 (第9/11页)
着人家好一通威胁警告——可谁都知道以祁四那个兴风作浪的脾气,指不定谁祸害谁呢。 当初那个骄傲的男人为爱低下头颅的模样历历在目,祁逍当时不屑,等自己尝过心动,才明白对方一举一动里包含的爱重。 他所熟悉的圈子里,主奴多,爱侣少,祁逍也不清楚别的家庭对自家儿女的恋爱对象会是什么态度,他习惯了祁家人的护短,便想当然以为所有人都该如此。 祁公子也是被捧惯了的人,如果程渚一家当真对他百般挑剔,态度强硬地给支离撑腰,他也不见得会应。别说支离根本不认这些家人,就算认,怎么过日子也是他们自己的事,轮得到外人来指手画脚? 但承不承认对方的身份,要不要将他们的话放在心上,这是另一码事。听的人可以左耳进右耳出,说的人该表明的态度却必须表明。 看似不讲道理的护短和撑腰背后,实际是对自家亲人的爱和重视。所爱之人有这样的家人,谁会不感动,不高兴?相比之下,对自己收到的挑剔警告完全可以理解宽容。 当年四哥的爱人如此,现在的祁逍也一样——如果程渚他们真的是这样的家长。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祁逍尽管是被维护的一方,内心却毫无喜悦,只替支离难受。而哪怕对方将支离夸得天花乱坠,用“推销”的方式来留住自己,他都不至于这么心堵。 没想到祁逍会说出这样的话,一桌人都愣了,程夫人回过神来,扑哧一笑: “你这孩子,这么护短啊,那我们更不用怕你辜负他了。我们做长辈的,说话当然得公道,哪能光偏心阿离,不然岂不是对你不公平?若净拉偏架,以后谁还乐意听我讲话。” 她这番解释却并未得到祁逍的认可,男人黑眸凌厉,望过去竟有几分咄咄逼人: “不,程夫人。人都有私心,没有谁能做到彻底的公平。只要在意对方,就会当局者迷。能一视同仁——是因为你本就是清醒的看客,根本不在关心则乱的迷局里。” 不等对方反应,祁逍又近乎尖锐地,直白地投下了另一枚炸弹—— “你们说要收支离为义子,是真的疼惜他,还是仅仅需要这样一个对象,来填补过去无法挽回的遗憾,慰藉你们心中对那个逝去的孩子的悔愧呢?” 祁逍想,支离应该早就看出来了。原来这才是他态度急转直下,一直不肯松口,不愿意接受程渚一家的好意的原因。 程渚夫妇表现出的慈爱亲和不能说是假的,或许他们也的确没有想通过支离图谋止杀的利益。但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善意,城主府的亲近背后,当然也有自己的动机。 从一直没有停止建造,如今日夜不歇供奉明灯的语惊塔可以看出来,程渚夫妇从未放下过往事,从未忘记过当年因微末处的疏漏,致使最终与他们天人永隔的孩子。 若一切没有发生,今天的程渚或许未必会如此重视身为双儿的长子。但戛然而止的生命,却会在活着的人心里占据浓墨重彩的位置,无法修正的过往,将变成毕生的憾事。 留下的人会不断想象着一个又一个如果,如果防卫谨慎一点,如果寻人再快一步……后悔与愧疚与日俱增,最终成为解无可解的心魔与梦魇,将人缠绕囚困其中,痛不欲生。 像溺水的人会牢牢抓住救命稻草一样,他们也需要一个对象,将自己从对过往的悔恨中拉出来。比如说——找到一个替代品,弥补当年未能疼爱长子的遗憾。 只是这个对象恰好是支离罢了。程渚夫妇将过去未能给予长子的一切通通奉到支离面前,以此来自欺欺人,想象着往事没有发生,就仿佛那个离开的孩子回来了一样。 口口声声关心支离,疼爱支离……但他们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出发点都从来不是为了支离,而是为了自己。 他们对支离做着原本应该对长子做的一切,这样就能催眠自己并不是不合格的父母,来消除日日夜夜萦于心头的悔愧。 说白了,他们关心的不是支离这个人,而是心中那道由往事堆砌而成的影子。他们投射亲情的对象是他们想象中还活着的长子,而不是真实的,拥有自己特质的“支离”。 至于程小荻,虽然他的喜欢与亲近或许确实是对支离本人的,没有把支离当成别人,想要的就是支离当他哥哥。 但他同样是因为自己想要一个身手过人,符合他对武林大侠想象的,会给他带礼物,带他飞高高,给他讲画本故事的哥哥。他不会去想,支离想不想要他这样一个弟弟。 看似温情脉脉的一家人,实际各自有不同的私心,对支离的好,皆是为了满足自己的需求和愿望,为了从支离身上索取他们想要的东西——或许连他们自己都未意识到。 他们的亲近,给到的实际上是自己心头幻想出来的形象,一个用来释放亲情的小辈,或是一个武林高手兄长。但他们却从未试着去了解,“支离”本身的灵魂是什么模样。 整整四年,一家三口,甚至没有一个人意识到支离不喜欢吃茄子。因为他们压根没动过这份心思,去细枝末节里探索真实的支离的性格与喜好,他们自我感动地给出自己想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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