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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哥哥连夜跑了 (第2/2页)
。 眼下夜风拂面,皓月千里,他乘着灵兽宛如一粒渺小的尘埃,于月色中飘零。但沈追并非无处可去,他握住缰绳,估算了下方向,往青州城飞去。 青州位于九洲中心,周围环立剑宗在内的几个大派与众多小派,乃是九洲最繁华的城市。 几年前他曾与一位友人在青州城购得一处房产,三进三出的院子,坐落在青州城东城武陵溪旁。武陵溪一岸是小桥流水人家,一岸是烟花之地,灯火昼夜不歇,柳绿花红,宛如桃源。 中间那条水流将天上人间分隔,于是流经这一段的河得了名叫武陵溪。 沈追飞了近一个时辰,天蒙蒙亮时飞到了东城。微弱的曦光之下,桃源街的灯火依然明亮,宛如地上繁星。 身下灵兽也疲累,他拽着缰绳就近落在了前院中。可巧今日家里有人,这个时辰正房里灯火通明。 私宅没有聘管家下人,沈追系了灵兽自己上前敲门。他曲起指节扣了扣门扉,只听里面传来一声冷淡的女子声调,“谁啊?” 少顷脚步凌乱起来,连着一系列琐碎的凳子踢翻身,纸张飘落声,随后大门吱呀一声打开。 一个女子正单手扶了门扉,仰起那张艳丽无双的脸,并瑞凤眼下的一颗朱红色小痣来看他。她一身白色绡纱裙,身段高挑,衬得周身气质极其出尘。本是个绝色佳人,开口却无佳人的气度,“沈追,你还知道回来!” “明明约好了陪我去歧州采风,这大半年你死哪儿去了?!” 沈追勉强拉起一个笑,“姝姐姐,饶了我,让我进去说话吧。” 钟离姝这才发现他一身狼狈,外袍下露着光裸的小腿,赶紧把他让了进去。 房中燃着蜡烛亮如白昼,踏进屋内便是成堆的宣纸、画材。地上到处是乱滚的纸团和撕破的画纸,沈追拣起两半,拼出一张松林交欢图,画上男女正一卧一跪,长枪捣玉户,金针刺桃蕊。人物纤毫毕现,景物别具风骨。 缘分说来奇妙,钟离姝便是山海遗春的作者,他们结缘也正是因为这套春宫图。 遥记当年,沈追还是个出笼不满四年的疯子,他混账得剑宗上下都绕着走,无人说话,无所慰籍。便偷溜下山专挑了不入流的书铺找话本图集。偶然有一天他翻到了山海遗春,瞬间惊天为人,誓要与画出此等杰作的妙人结交。 他蹲守了一个多月,从书铺老板处顺藤摸瓜,摸到一个乡野画师处。然而画师一介凡人,又如何能见到画中广阔的景物,必定是有人在背后相助。 沈追又继续蹲守,直到蹲出了这位妙音门的玉徽长老,曾有仙门第一美人之称的钟离姝。 沈追弹了弹画,“画得挺好,怎么撕了?” 她瞥沈追手上的纸页一眼,“觉得不好,自然就不要。” 钟离姝领着沈追在椅子上坐下,又去里间取了件斗篷给他,才有空问他如今情况,“半年前你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消失了,我还特意去剑宗打听过,结果却得了沈宗主的敷衍。” “这段时日你究竟去了何处?又怎么把自己弄得这样狼狈?” “怪我走得匆忙,没和你打一声招呼。”沈追拢紧披风,他其实并不冷,只是不忍心拂了钟离姝的好意,“行风因为我中毒的事,你也知道。我一直为此事耿耿于怀,半年前听说丰野原的秘境打开,能克制寒毒的妖兽祸斗即将出世,便独身前往。” “奈何我与祸斗同为火属,争斗起来异常困难。虽然险胜,最后也昏迷了半年。” 沈追只拣了要紧的说,丝毫不谈其中曲折。他才不会说自己好不容易借着假死逃跑,又脑子一抽跑回去了。 “那你现在是?” 沈追苦笑,“和他打了一架,剑宗那种地方,你知道的。” 越是大门派,权利和人脉牵扯得广了,越有可能藏污纳垢。钟离姝心里有数,沈追的经历随便拿一截出来都是他们的罪证。可恨沈行风心似铁打,自己亲哥哥都能炼成鼎炉,还到处宣扬他是个疯子。 钟离姝听罢叹了一口气,“他这样对你,你还能为他做到这个地步,也是难得。” “他是我弟弟。”沈追低头看着地面,“我答应过娘亲要保护好他,况且这本来就是我欠他的。” “好了,不提这些不开心的。”钟离姝挥挥手,似乎能驱散阴云,她微微一笑眼下的朱红色小痣轻动,分外惹眼,“这次能留几天?陪姝姐姐上白鹭楼找乐子去。” “约摸四五天,我这次突然跑出来,什么都没带。”沈追不安地并了一下腿。 钟离姝看出他的窘迫,点点头,“那你先去休息,等我把这些东西收拾妥当。” 白鹭楼就在对岸,钟离姝最开始看上这家店,是因为楼里有个身段相当可口的小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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