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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你有资格吗 (第2/2页)
,轻轻摩挲眼角纹路,他看了片刻,微微低头。 房间门突然被拍响,锋利的琴弦在女子手中蓄势待发,“里面的人给我出来!” 沈追等人离去后,房间内只剩钟离姝、云修越与元镜三人。钟离姝靠着软垫,晕红着脸醉眠于窗下。 云修越牵着元镜站起来,在房中走了几步,视线扫过屋内布局与呈设。这屋子里的东西摆放十分随意,像是完全随主人方便。两展博古架在东边划出一个隔间,又设一案,还有一张打起床帘的拔步床。 元镜借着云修越的目光,飞速打量这一方小天地,触及那张拔步床时,他指尖红绳一紧。云修越转过头,“怎么了?” 却听元镜道:“就是这里。” 从进门开始,元镜就有一种预感。隔着纱帐影影绰绰的人群,喧闹的声音,无一不透着熟悉感。直到他亲眼看到这张床。元镜梦中所见远不止说的那般简单,而是无止境的溺人的风月,缠绕不休,掀动他死寂的情绪,足以形成祸患。 门吱呀一声,若榴借口拿醒酒汤去而复返。他见两人离席站立,道:“客人不饮酒了吗?”说着扶起钟离姝,拿了小勺哄她喝汤。 钟离姝喝了几口,听着外面拍卖敲定的声音,渐渐去了酒劲。不一会儿,又忽然响起杂乱的吵嚷和尖叫。她面露疑惑,小痣周围的肌肤一片酡红,“这是怎么了?” 空气中隐隐散开血腥味,云修越思及沈行风在此,并没有动。窗边躺着的人却撑起了身,若榴急忙按住她,“我出去看看。” 他回来时,几句话说清了原委,“有邪修在楼中肆意伤人被断了经脉,刚刚驻守的世家来过一趟,已将人拿了去。” 既然邪修已经收押,便没他们什么事了。钟离姝站起来,像一朵春夜里渴睡的海棠,半阖的眼帘慵懒。她越过云修越,走到隔间时扶着博古架回望,“我们还有事要忙,就不奉陪了,两位请便。”说着向若榴招了招手。 若榴移过来一扇屏风,关住了溢散的春意。两人隐在隔间后,秦楼楚馆的烟花气似乎都为之一收。云修越不知该作何反应,转头去看元镜,他面上幻形术拟的无神目睁着,向桌边“望”去。 云修越牵着他回桌边坐下,“你怎么会梦到这里,可有什么头绪?” 两人在原位上落座,酒杯里散发出强烈的芬芳气息。这酒味似乎比刚才浓了。元镜身前斟满的酒杯浮了起来,悠悠飘至眼前。他不曾喝酒,轻轻嗅了一下回道:“没有。” 两人一时无话,静坐了片刻,一阵嬉闹突兀地打破了平静。声音从隔间里传来,微醺的嗓音隐秘而又放肆。 “可以了吗?姝姐姐,好了没?” “哈哈哈别动,才刚开始你就不行了?” “太难了,你帮帮我。” 元镜面前悬着的酒杯猛地定在桌上,酒液洒出一大半。云修越还没来得及诧异,同心索里忽然汇聚的情绪席卷了他。它滋生的毫无缘由,拧成股钻动心底,充满尖酸刻薄。 “等等……等一下,笔扫到了!” “脸上,哈哈哈哈哈哈!” 隔间内嬉闹还在继续,一股狂风骤然吹倒屏风,露出了床帘后的两人。钟离姝拿着蘸了墨的笔压着若榴,正往他脸上画。若榴衣襟散了一半,漂亮的脸蛋上划拉了一笔墨痕。 屏风倒下掀起的风,扇起了书案上成堆的稿纸。雪白画稿犹如雪片扑入隔间里,又被狂风卷得到处都是,洋洋洒洒落满了屋子。 隔着纷落的纸页,毫无形状的两人与元镜对视着。云修越见纸上似乎有画,抬手接了一张,看清纸上画的什么一时语塞。 纸上那点情爱之事已顺着同心索,纤毫毕现地传给了元镜。元镜接过那张画纸,碾作细碎的纸屑,那一点未知的情绪化作怒气冲上喉间。元镜守戒十年,一朝破戒,嗓音如凤箫声动,沉沉地压在人心上,“玉徽,这些年在外面,你就是这样寡廉鲜耻,败坏德行吗?” 钟离姝的笑还未收回,看着元镜将她的画面无表情撕碎了。隔了整整十年,元镜又一次唤了她的道号,后面却跟着这么刺耳的话。 钟离姝随手将笔掷回笔筒,她眼下的小痣风情万种,唇边笑意半分不减,含情地将他望着,“师兄不也在这里?白鹭台的花酒好不好喝,可曾令师兄开怀?” 说着笑意微冷,“想管教我,你有资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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