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天_咬你一口 首页

字体:      护眼 关灯

上一章 目录 下一页

   咬你一口 (第1/5页)

    起来,我不喜欢被人跪,要说话站着说。”

    “不必谢我,几两银子罢了,算不得什么。”

    “谁教你的卑不卑贱?都是两条胳膊两条腿分什么三六九等?你当杀猪剃肉么?”

    “没什么不可以,你想要的就去争取,问心无愧便好。”

    “两年后的今天,你若想好了便去这个地方。”

    “拿什么次第不重要,你进了这山门我便收你。”

    “吾名汲垣。”

    卫知行用力挺着身子,用力到止不住地颤抖。他用力回想着记忆里那个已经稍显模糊的身影和声音,却一遍遍与眼前地狱般的图景重叠交错,突然他拼着最后一股力气一样向前跌撞几步,身体自指尖到脊背,抖若筛糠。

    “您答应过会收下我。”

    少年看着戚涣,盛了满眼血丝与水光,一个字一个字从齿缝间咬出来,近乎孤注一掷。

    戚涣不敢看那双澄澈希冀的眼睛,他本以为自己至少会产生些激烈的情绪,可其实没有,好像身上有地方空荡荡开了个洞,一切他应该拥有的情绪都流失殆尽,因而憋闷的厉害,于是愈来愈促急地沉重喘着气,那卷轴上突然好像成了一个毫不相干的人,他在众目睽睽烧灼之中与之相对,没有耻辱,没有愤怒,他知道那是非常疼的,比死都难熬的多,可他也感觉不到恐惧,甚至连难堪都没有——他只觉得恶心,几欲作呕。

    他抖着指尖抓起几案上斟满未动的酒杯,冲着卫知行笑了一下。

    “小公子怕是认错了人,阿臧不过一个奴宠,怎么可能答应过要收下您呢?天下偌大,容貌相似者处处有之……”

    “我没认错!”卫知行突然激动起来,但也只喊了这一句声音就又小下去,对这个少年来说,这已经是他能对汲垣仙尊做出最大的失礼。“就是您,您答应过我的……”

    他大睁着眼,乞求近乎绝望。喃喃又重复了一遍“您答应过我的。”

    戚涣苍白的手指死死捏着酒樽,直捏得嶙峋花纹深陷进皮肉里,指尖一片惨白。

    “小公子说笑了,奴承您青眼,谢您一杯,可奴的确不记得此事。奴,戴罪之人,不净之身,与小公子怎会有何交集?

    还望小公子多加宽心,莫因此坏了心情。”

    戚涣最后一句声音很低,说完抬头把酒灌进喉咙,那酒奇烈,顺着喉管流下去像要把五脏六腑都烧烂一样。

    他已经看不清卫知行的脸,他不知道那孩子会是什么反应,惊惧,难堪,迷惘,难以置信,憎恶怨恨。

    或者都有。

    他曾自诩言出必践,未想到最后是欺负一个小孩。

    时至今日,实在对不起,却也只好对不起。

    大殿人声沸沸,席间看客都颇喜闻乐见这样的戏码,年长者尚在矜持,陪席的公子少爷们却早已厌倦了长辈拿自己与这个乡野小子做比,见这情形早忙不迭拿着空酒樽狂拍案几哄笑叫闹成一团。

    卫知行满目瞠然,单薄的脊梁大半垮塌下去,像是有什么他所难言承受的重物压在身体之上。一滴眼泪终于落下来,他茫然地看着戚涣,像是绝望了,又像是仍不死心,不断喃喃自语。

    “可是您答应我的……”

    卫知行的声音不大,戚涣却在满堂雀喧鸠聚里听到个完全,遥遥数里,刺耳的嘈杂在殿内冲撞叠加,一遍遍强灌进身体,撑得他耳中嗡鸣剧痛,他皱着眉咬紧了牙关,恍惚间感觉自己耳中似乎是出了血,想摸一下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

    忽然戚涣感觉到自己麻木的手腕被人拉起,算不上温暖的皮肤包裹住他腕上冰凉冷汗,激得戚涣微微一颤。几乎是同一瞬间,沉静如海的灵力顺着相触的皮肤流向四肢百骸,如最一池看不到的春水将他圈入其间。

    容恕洲冷着眉目,看向座下泱泱众人。

    魂火最麻烦的地方不是锥心之苦,而是它会不断强行将你拖入它所守护的,最后残存的幻境里,不断重复同一个场景,不断将你困在其中。容恕洲平日是不会被它绊住的,今日被分了心神,竟一不注意就栽了进去。

    足足耽误了这许久。

    让他多受了多少委屈。

    周遭嘈杂渐息,戚涣意识到,这次不是错觉,容恕洲的灵力是有意在他周身建起了无形屏障,挡住了一隔之外纷杂人言。

    容恕洲手臂倚在膝上,微低了身子握着戚涣微肿的腕骨,拉起他的仍紧攥着杯子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上一章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