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听和尚说禅。
佛音寺有雪海,有红梅林,有小叶舟,菩提子磨到第九十九颗的时候,上神才将头顺利地枕到了和尚的肩上,眼前是日落西山的如血残阳。上神勾住和尚的脖子,亲吻他的唇,虔诚又热烈。
他道:“我佛,渡我。”
戒律清规,烟消云散。
上神醒来的时候,身上盖着和尚僧衣,和尚正赤脚踏在溪水里,手中捧着一条凤尾鱼,泛金的鱼尾摇摆着,水珠顺着和尚的指缝簌簌落下。
“阑灯?”上神不明所以。
和尚赤脚走过浅溪,将凤尾鱼捧到上神面前。
上神才想起从前他曾指着水中凤尾,道:“和尚,我要吃这个。”
和尚慈悲心,只除恶,不杀生。
如今他的佛,亲生将凤尾鱼捧到他手里。
上神笑了,初阳细金般洒落在他肩头,映着胸口斑驳的痕迹,他踩在青石上,俯身吻住和尚的眉心。这场贪欢,是非错对无从辨,真佛被上神诱落红尘,他们在藏经阁的墨香里亲吻,在佛殿的金漆神像前缠绵,贪嗔痴恨爱恶欲,他带他的佛尝了遍……
再后来,上神邀和尚切磋比斗,在九百招中赢了他的佛。
渡厄鞭被上神收拢在掌心里,他浅浅一笑,道:“阑灯,你输了。”
和尚拉住上神的手,看着他手背上被禅杖划红的一线伤痕,皱起眉头。
上神抽回手,道:“灵山之中再无对手,何等无趣,大陆之外更有天地,我想去看看。”
痴梦一场,终有醒时。
上神走的洒脱,和尚重披袈裟,磕长头皈于佛前。
上神也有回来的时候,相隔百年、千年、万年皆有,回来时不分白昼黑夜,先与他的佛缠绵一场,然后窝在佛怀里絮絮讲着此番游历所见所闻。
上神以为此世万万年,他与和尚便会一直如此下去。
却不曾想他与佛生离,佛同他死别。
3.
世有因果,那晚上神回来时已是三更,和尚正坐殿前诵经。
殿门大开,外面无星无月,风灌入殿中,卷起一抹血腥气。和尚孤寂的背影,比面前的金漆神像还要冰冷,上神忍不住伸手从后面抱住他,将温热的吐息洒在他后颈。
“阑灯……”上神轻咳几声,压住胸口翻腾欲出的腥甜。
和尚握住上神换在自己腰间的手:“谁伤了你?”
上神嗤笑几声,在和尚后背寻了个舒服的地儿趴着,喃喃道:“魔王降世于封雪之北,我去找他打了一架,不愧是真魔,厉害着呢。”
和尚将上神拉入怀中,解开衣裳去查看:“伤在何处?”
上神任由和尚解他衣袍,眸中光影流转:“阑灯,我没杀他。”
和尚指尖一顿。
上神按住腰间伤口,轻喘着道:“他很厉害,但还不够强,我放他走了,待千年之后不知他会成长到何等地步,那时候才有趣,不是吗?”
和尚从上神眼中看到熟悉的神色,当年上神问他如何破去不坏金身时便是这种神情。
用上神的话来说,这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