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口凯迪拉克。
李白仍然想把她的贝雷帽摘了按在她嘴上捂死。
这辆车倒是眼熟,李白也知道很贵,他之所以认得,是因为十一假期灯灯回来了一趟,看了看以前的同事,他就像整了容,全身上下都完全不一样了,开口还是老样子,才让人敢去认他。他说他刚在欧洲旅游了一圈,给其他人送的都是巧克力,只给李白和阿钟送了不同的,是他在意大利买的阿玛尼领带。
当时那些礼物盒子把一整个后备箱都塞满了,那个从来只从车窗露出一截手臂拍灯灯屁股的老板终于露了脸,不年轻了,保养得却很精致,戴了副墨镜看助手往店里搬东西,他的手还是老样子,放在灯灯屁股上,而灯灯陷在他臂弯间,拉着李白说,这是凯迪拉克,进口的,我们带你兜兜风吧!
李白说,不了不了。
那条领带他送给了杨剪,因为觉得自己这种人一辈子所有场合都能拿T恤牛仔裤应付,但那种优雅的藏青和棱角分明的暗纹和杨剪很配。
然而,这么久以来,杨剪也从没戴过一次,连盒子都不拆开,只把它跟毕业证、存折和户口本一起收入印着花好月圆中秋快乐的铁盒,锁在抽屉里。
车刚一开上大路,那短发女生突然又哭了起来,李漓越拍她肩膀,梳她头皮,她就哭得越凶猛,抱着人“小漓小漓”不断叫着,没有别的话,都快把自己哭得断过气去了。李漓还在抱歉,那双细长眼睛映在后视镜中,“真是的,第一次见面就弄成这个样子,”她把被女伴抓乱的发丝别到耳后,“过两天一定要请你吃顿饭。”
杨剪仍然目视前方,红灯还有二十秒,他好像能看到这条空路的尽头,“把安全带系上吧。”
李白没有听见身后传来锁扣插入的声响,他回头看,路灯一照,两个女孩虽然坐得东倒西歪但身前都固定了黑色的带子,是早已经系好了的,结果刚一坐正,杨剪的手臂就压了过来,从靠车门的那侧拽过安全带,“咔嗒”一声,按进另一边的卡槽。
绿灯亮了,杨剪继续开车。
方才鬓角蹭过鼻尖的触觉仿佛还在,有点扎,有点痒,李白低着头动不了,两只手紧紧抓在安全带上,一只压着小腹,一只压着心口。车子停在玉泉山附近一座别墅前,他还是没有松开,已经有个老妇人打着手电在院门口等了,杨家下车帮李漓扶人,李白就隔着黑蒙蒙的车窗看他。突然听到一声尖叫,好像是李漓的,杨剪倒不见有什么异常,把短发女生交到老妇人手中,一边往回走,一边脱外套。他刚把外套对折起来拎在手中,就被李漓拿了过去。
“……早不吐晚不吐,唉!”李漓的声音逐渐清晰,随后她拉开车门,又坐回后座,把叠成方块的衣服放在旁边,“我洗干净给你送回来,正好放寒假前一起吃顿饭。”
“不用这么客气。”杨剪拉开手刹。
“给我洗吧。”李白忽然开口。
“还是干洗店更干净,这种里面有羽绒的,把水浸进去也不太好,反正还是要再见面的,”李漓笑了,“对了,我该怎么称呼你呀?”
“李白。”
李漓还是笑着,柔柔弱弱的,精神头却不小:“真的?我有个高中同学叫孟浩然!还是个女孩,学习可好了现在在剑桥念书。咱俩也是有缘,都是老李家的,下次吃饭跟你哥一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