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相平想了想,沈池安说他们是一个系的,看来这是认识。
秋嵩祺想说来看看前妻,又给憋回去了,最后只小心地问:“你那个……”
“死了。今天过去准备丧事。”陆承蜻蜓点水的一句,现在对什么都是一个态度,平淡得好像什么也没发生。
倪相平听了更是不愉快。可是他也改变不了什么,只能尽力去理解陆承。
理解了,他自己才会没那么难受。
秋嵩祺愣了好半天才明白过来。陆承的亡妻,也就是帮倪相平接儿子的人。
他猛地想起来那部黑色的越野车就是陆承的。大概是因为开得飞快,才出了车祸。
自己先前还误会倪相平和那个人有什么莫须有的关系。
太小心眼了。
秋嵩祺一大早把自己从头到尾否认了一遍。心里有点闷。
也难怪昨晚倪相平哭得这么凶——秋嵩祺躺床上思来想去也没想明白。
他也一晚没睡好。
“那,那,那节哀顺变吧。”
陆承听了,苦笑一下,节哀顺变,这个词真好。
抑制哀伤,顺应变故。
陆承做好了在丧事上听这句话上百次的心理准备。
现在多一句话都不愿说,就先下了楼:“我在下面等你。”
倪相平点点头,从房子里拖出行李。
秋嵩祺注意到了行李箱是蓝色的,看来他还留着,他清楚地记得这是自己送给倪相平的。
“我走了,你记得送海海去治疗所。”倪相平出门前嘱咐秋嵩祺,将钥匙放在他手心里,可依旧不放心,出门前又转过身念叨,“海海的东西都在这,你有需要就来拿。还有就是……明天放学记得接他。幼儿园下午……”
“六点关门。”秋嵩祺没等他说完,立刻接过他的话。
“但是……”
“我五点半会去接他的。”
秋嵩祺眼光近乎灼热。倪相平怔了几秒,望见他眼底流露出来的那么一点点的爱。
可他心里又急切地希望那会是一阵春潮,秋嵩祺早点这么说该多好,哪怕只是说一说,而不是像以前那样敷衍过去,倪相平或许都不会要想和他离婚。
他知道自己很容易就满足了。因为对方是秋嵩祺。
可是离婚以后这样,倪相平只觉得心里有那么些惆怅。
“……嗯。”倪相平轻轻弯眸笑了笑。
“哦……那个,相平。”秋嵩祺上前一步拉住他,胸口一起一伏的,“那个……早点回来。”
这句话以前是倪相平对他秋嵩祺说的。
“别太难过了。”秋嵩祺别扭地补充,每个字都是拆开来说的,一点也不连贯。
他实在是很难说出这种安慰性的话。总觉得矫情。
“好。”倪相平便走了。
办公室里多了个黄毛孩子,阮熙注意力有点分散。
跟着秋嵩祺这么多年,也没见他把自己孩子带来上班的。
秋嵩祺几小时前翻箱倒柜地找出来治疗所主治医生的电话,主治医生说中午才能过去治疗所,他只好将海海带来了办公室。
这光景让每个进来送资料的人都不禁问些“秋总孩子多大了”之类的问题。
秋嵩祺将“四岁”这两个字在一个小时内重复了不下十遍。
阮熙按照秋嵩祺的嘱咐买来一碗不加辣不加葱的汤面。
秋嵩祺现在就蹲在海海面前,海海坐在软皮沙发上,沙发座是向里倾斜的,海海身子小,几乎要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