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下,丁骁炜的声音仿佛有种沉淀岁月的能力,他犹豫了下,抬头看了他一眼,似乎不忍惊动某些珍而重之的人或事,“对不起……我想你了。”
他低声道。
☆、十一
秦苏越以为,自己早就不那么在乎了。
只不过是不打一声招呼的离开罢了,他们也只不过是朋友,充其量再称上一句发小,但也就仅此而已了。
朋友这种关系,说重能重,说轻也轻的不值一提。
他没有必要告诉他离开的原因,或许其实离不离开根本就不是他自己能够决定的;他甚至没必要和他郑重其事的告别,可以不用通知他自己的突然消失,而理由可以无穷无尽——反正将来十有八九都无法再见面。
如果没有人愿意主动。
可如今那个不告而辞的人又忽然回来了,如同他当初离开那样,悄无声息,只是在自己一转身或是一抬眼的工夫里。
那个人坐在他面前,眼神被稀薄的光影温存,目光深处似乎隐隐游动着一团炽热的情绪,却又不声不张,只是像无意间打扰了一样,轻轻和他说,我想你了。
秦苏越觉得喉间似乎也被酸涩的硬块闷闷的堵着,哽的他说话都显得艰难,“至于吗?”
“至于,怎么不至于,”丁骁炜坐直了上身,目光直直落在他脸上,无声的潮汐从深处翻涌着漫上来,“我只想你一个人啊。”
咔嚓。
秦苏越觉得自己辛辛苦苦构筑了许多年的壁垒忽然就裂了缝。
他一时甚至不敢迎上丁骁炜的眼神,用力把头偏向另一边,搭在沙发上的手痉挛般扣着扶手。
两人之间再次陷入长久的沉默。
就在丁骁炜以为秦苏越终于要做出什么反应时,他骤然站起来,一把拿起放在桌面上的钥匙,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嘭!”
门被关上。
丁骁炜像猛地被关门声惊醒了,整个人细微的颤了颤。
……果然。
又变成这样了。
他静静坐了片刻,过了会才颓丧的慢慢倒在沙发上,受伤的右脚还搭在地上,他也不理会,就这么缓缓叹了口气,抬起手捂住了眼睛。
没救了。
他闭着眼在心里骂道,丁骁炜你没救了。
他就这么一个人在沙发上躺着,身上还是那套被汗浸透后又干了的运动服,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他甚至都从身上察觉到一丝热量流走后的凉意,玄关处突然传来一阵清晰的摸索钥匙声。
丁骁炜还没反应过来,门就被人打开了。
秦苏越左手拖着一个小型行李箱,行李箱上还摞着好几个鞋盒,右手拎着两大袋的菜,从门外费劲的走进来,一眼瞥见丁骁炜倒在沙发上的姿势,顿时指着人骂道,“脚不要了?明知道受伤了一直垂着会充血,抬上去!”
丁骁炜赶紧老老实实把右脚抬上沙发,看着秦苏越的架势有点懵,“你……”
“过来给你当免费保姆,”秦苏越没好气的把菜往厨房一放,“我就该让你在这里自生自灭,饿死拉倒。”
秦苏越回到门口把灯开了,熟门熟路的把行李箱拖进客房,这才走回客厅在某个还没回过神的人头上呼噜了一把,“赶紧滚去洗澡,黏黏糊糊的,你也不嫌脏。”
秦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