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胧的月光拉长了他的影子, 麦小田坐在山坳处的一块大石墩上。

    “苍凛。”她温声开口, “我们谈一谈吧。”

    “好。”

    麦小田顺着他的声音望过去，空洞的大眼在月下仿佛浸在水里的黑曜石。

    她双手放于膝盖上，坐得乖乖巧巧：“苍凛, 你其实不用内疚的。南尘后面来找我解释过，我已经知道了，你是为了破除诅咒，才故意说那番话，故意激怒我，故意让我难过。”

    “麦麦……”苍凛喉头微哽。

    他站在清风朗月下，广袖盈风，衣摆飘荡，几番抬脚，但最终却没动。

    麦小田抬手打断他：“你听我说。我没怨你，从没怨过你。我一直都在提醒自己，不可沉迷情爱，但最终，我却没能控制好自己，是我自己自制力不够，我怨不着谁。”

    苍凛心里更不好受了，又酸又疼。

    麦小田唇边挂着笑，只是眼底却一片死寂：“与你在一起的日子，我是真的喜欢你，离开你后，我也是真的不喜欢你。”

    一句话，击得苍凛溃不成军。

    他感觉自己失去的不只是一块心头肉，而是整颗心，胸腔内仿佛被利爪掏空了般。

    血淋淋，空空荡荡，又冷又疼。

    麦小田仍旧面带微笑：“我已经知道了你不是故意要伤害我，也原谅你了。说起来，你原本就没什么错，被对手陷害附身到了富贵体内，你要恢复成人，情理之中，你看不上我，也在情理之中，无奈之下你便封了记忆与我相处。这些，都是你为了恢复成人不得不实行的手段。你没错，只是天意弄人。”

    “麦麦，我……”

    “你所做的一切，初衷只是为了破除诅咒，本意并非是伤害我，而我只不过是恰好遇上了。你的心头肉与我融为一体，害你损失不少修为，这也怪不着我，但此事与我师父有关，身为他徒弟，他欠你的，我替他还。所以，我把胎记割下来还给你了。从此，他不欠你，你也不欠我。”

    苍凛抬手捏了下眼窝，无人看见他眼角滑落的泪。

    他没说话，他不敢开口，他怕一开口，会暴露自己的狼狈。

    “该说的，都已经说清楚了，魔君请回吧，以后别再来了。忘情丹，我确实按照你的要求服下了，因为那天从魔宫出来时，伤口太疼了，我什么都不怕，唯独怕疼。我以为吃下忘情丹，会忘记你，谁知并没有。其实忘不忘记，与我来说，没多大分别。因为我怕疼，但凡让我疼过的东西，我都会退避三舍，再不敢靠近。”

    苍凛想走过去抱她，脚尖抬了下，终究还是没动，与她隔着三尺之距相望。

    “麦小田，是本君对不住你，本君会补偿你的。”

    “不用。”麦小田笑了下，“说了两清，你我谁也不欠谁。”

    她急于摆脱关系的态度，让苍凛心底发苦发涩。

    麦小田站起身，凭着感觉往前走去。

    苍凛大步上前，拉住她的手：“我送你。”

    麦小田并未拒绝：“好。”

    然后便把手搭在他胳膊上，就像扶着根拐棍般。

    在走出山坳口时，苍凛停了下来，低声问道：“你方才说，和我在一起的日子，是真的喜欢我。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和你在一起并不是为了破除诅咒，是不是……”

    “没有如果，不是吗？”麦小田笑着回他。

    苍凛自嘲地笑了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