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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她,却见她抱着胳膊蹲下身去,手上拿着的苹果重重摔进雪里。 她要问什么呢?她又能问什么呢? 于是只能陪着她一同蹲下,拍着她的背,给她擦擦眼泪。 沉袅婷像个没有一点安全感的孩子,把自己抱得紧紧的,原本被冻得泛红的手指头都斑白起来,她在使劲掐自己的胳膊,以此来压制自己的悲伤。 口中不断吐露的气息在空中漫化成淡淡的雾气,她就那么张开唇口大口吸取寒冷的空气抽噎着,似乎想要再次灌入冷风,冰冻自己的心。 “婷婷,别哭了好不好,我也好难受。” 许雨鹭眼眶跟着红了,她蹲在她身侧望向她,听她哭声不断,鼻尖眼眶都红得不成样子,心脏就绞着疼。 一边连续不断地去揩眼泪,一边摸摸她的头也跟着掉眼泪。 沙沙—— 沙沙—— 身前不远处传来一阵踏雪声,由远及近,越发清晰,许雨鹭不由得被吸引视线。 她抬起头,恍惚间看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而后她擦干自己眼中蓄满的泪,卸下那层薄膜,才确切地看清那高大身影的主人。 是沉星耀。 只一下,她作为一个旁观者,心脏都停跳了半拍。 他像是跑过来的,打着一把黑伞,唇口喘着雾气。脸颊和嘴唇不知是不是吹多了冷风,有些干涸皲裂,无甚血色。 临近之时,他的目光直直落于他们二人,步伐变得缓慢,穿着的一身黑色羊毛呢大衣的厚重衣角伴随他的动作荡动于膝盖边,纤长又绵密的深蓝围巾松散开来,垂落在胸口两边。 雪好像越下越大了,把整个伞面都感染成了刺目的纯白。 手止不住地微微颤抖着,紧握的手机屏幕泛着淡淡的荧光,又熄灭。 许雨鹭就那么看着他,心里登时说不出有什么情绪来,只是望了那么十几秒,又去看看沉袅婷。 她知道这一切都与沉星耀有关,但她并不知道自己作为外人应该怎么做,便开口欲唤沉袅婷。 可看过去才发现,她竟不知什么时候抬起了头,那双眼一眨也不眨地望着不远处停下脚步来的沉星耀,泣声逐渐止住,只遗留些本能的抽噎,怔住了。 接着,她听闻那人张口,唤了一声“婷婷”。 “婷婷。” 沉星耀面带忧色,望向沉袅婷那红肿含泪的双目与因看到自己而露出的呆怔神情,眼周也红润起来,随后,他抬腿一步步继续靠近。距离不远,可他却走得十分吃力,好像鼓起了十足的勇气,逆流而上一般。 最终,他到了她的身前,立即欲脱衣裳。 “我......我帮你拿伞!” 许雨鹭眼看不如顺其自然,也就率先出声。 沉袅婷还在余韵中并未缓过来,只是看着他,一动不动地落着泪。 “谢谢。” 沉星耀将伞递给她,随步缓缓蹲下,将围巾取下,又将毛呢大衣脱下,拍了拍雪,披到了沉袅婷瘦小的身子骨上。 因同是蹲着的姿势,沉星耀还动手为她披衣,所以二人之间的距离极近,近到几乎可以嗅到对方身上散发着的那股熟悉到令人悲痛的气息,亦能感受到对方身上借着寒凉空气滚滚而来的温度。 “为什么穿这么少?” 沉星耀端着领口将她裹在厚长的大衣里,开口询问,嗓音轻柔微颤。 白日里课堂上就见她穿得单薄,担忧许久,不知道她是不是没有带太多厚衣服去学校,中午回家看后,发现果真,所以给她打包带了一点衣服,却一直没找到机会给她。 下午放学后原本是打算给她的,却连她人影都没能看见。不断反复点进手机通讯录,可都没敢拨通。 纠结许久,最终把衣服给了宿管,决定驶车离开时,又在一个路口看见了她瘦小又落寞的背影。 于是鬼使神差地,转动方向盘,跟了她一路。 起初只是想默默地看看她,他打着一把伞站在几十米开外注视她的方向,去她去过的西装店、羊肉汤馆以及市集。 一路看着她,也想去走走她走过的路。 他知道这样违背了初始的本心,可他就是忍不住,脚步与视线总是先于他的思考。 后来,他站在一棵树下,看见她笑了。 鲜少的和五个月之前相像的笑,于是近乎疯狂地颤抖地痴心妄想地拨通了那个电话。 只想问候一句。 想再听听她的声音,就再一次,别无他求。 然后她真的接通了。 惊涛骇浪般的震惊与喜悦短暂冲刷掉了他所有的理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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