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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〇〇六回 众凶徒血洗盘蛇堰 徐贾氏魂断观音岩 (第2/5页)
车马就已向前行进了数里。领队的护卫收缰远望时,正见前方道北有一座草木环抱的墓冢。
正值其眺望之时,打轿子里传出了贾氏的询问:“韩检校,此时已到何处?”
这领队的护卫闻声,洪声回道:“回夫人,前方即是博望侯张骞的墓冢,沿此路向前,过了汉江再行十数里就可入那五郎关了。”
贾氏吩咐:“既是如此,待行至那墓冢前,就暂时停下歇个脚吧。”
“属下遵命。”
老妇人听闻贾氏这般吩咐当即皱起眉头,满脸晦气地对她说道:“夫人,这走得好好的,却要在那死人墓前停脚,好生晦气。”
谁知贾氏见她这般声色竟慰之一笑,搭着她的手道:“乳娘,无碍的。路经此墓,当拜。”听她这话,老妇人眉头骤涨疑云。贾氏见了,忙作开解,“乳娘,您想想,若不是一千多年前那博望候张骞始拓这‘丝绸古道’,使其贯通中原与西域两地,当年我等流亡之时,定是绝路难逃。又怎会千里迢迢来到大明?”
这话说的倒有些道理,可乳娘听了却似乎仍旧不肯买账。只见她长叹一腔怨气,依旧是面无悦色:“常听人逢庙拜佛求个平安,你却遇坟拜死人,倒不嫌沾上秽气。”
“乳娘……”贾氏推着对方双手央求起来。
老妇人探手从贾氏怀中抱起婴孩,旋即将其搂进自个儿怀中,紧绷脸子朝贾氏一甩手,道:“你且去拜,我们娘俩可不随你去胡闹。”
正说此时,马住车停。又闻轿外传来韩检校的禀告:“夫人,博望候墓冢已到。”
“好。”贾氏应了声,回过头来又连朝乳娘陪笑。见乳娘对她不理不睬,但顾揩揩孩子脸蛋儿,笑声笑气地哄道:“小公主,在这儿与婆婆好生候着,娘去去就回。”言毕掀了轿帘,自顾下了轿去。
贾氏的脚刚着地,就抬眼望见数十步之外一座墓冢高二丈,三五古柏生两旁,那边才见朱鹮起,这边又闻画眉唱。
虽说此地是座坟冢,倒也不乏生趣盎然,令人赏心悦目。贾氏一面舒展身骨,轻轻捶打肩头,一面又忍不住朝轿内的乳娘唤了两声。可那老妇人却稳坐轿内,压根儿就没搭那个茬。zWWx.org
贾氏渐知自讨没趣,哼声一笑,径自朝向墓冢踱去,车马也缓缓跟随其后。
却说,这世上的事,多半无独有偶——今日来拜张骞墓者并非只有贾氏一人。
贾氏刚行三五步,只见前方路边早已泊了一乘马车。一对中年夫妇携手下了车来,先她一步行至那墓冢前祭拜。贾氏只好适时住了步子,立在不远处静静观瞧。
那二人中,男子身高七尺有余,肤如古铜。头戴靛青色四方平定巾,身着石灰色素布程子衣,俨然一副书生模样;而那女子略显娇小,身骨消瘦,略显孱弱。举手投足之间,桃红的罗衫掩裙腰,鹅黄的襦裙随风摆。
二人相携行至博望侯张骞的墓碑前,立足便拜。
男子气宇轩昂,揖手道来:“博望侯子文公在上,真宁后生景清途逢拜会。后生今世愿秉公之宏志,效公之毅力,致力进取。他朝业满,定弘公之道,尽忠报国!”
景清诉毕,又见那女子合手祈愿:“小女子萧氏从夫拜会子文公。听闻公乃拓途大功之士,望公保佑我夫于明岁秋闱……”言至此处,只见她狡黠一笑,满口阴阳怪气,“名落孙山!”
景清闻得此愿,顿皱眉头嗔怪道:“娘子好生晦气!人家求愿,皆求高中,你为何偏偏求我落榜?”
其妻一撇嘴巴,打趣道:“七年前,夫君就已于乡试中了解元,却拒不进京参加会试,试问高中何用?”说着,渐显气恼。
景清忙作解释:“那袁相氏不是说吗——三中三辞,恭从北主,否则必有灭族之祸。”
其妻听他一说,当即冲他辣声辣气一通数落:“袁相氏,袁相氏——亏你还是个读书人,竟信那疯道人一番鬼话。自打那年秋闱之后,圣上就已下令天下罢停举试,如想再等恢复大考抑或恩科之机,指不定猴年马月……那会子只怕我已熬成了老妈子!”萧氏说着,渐感忧伤,“而我尚未能为你生个一男半女,只怕到那时,你嫌我人老珠黄又是个累赘,一脚将我踢进柴房馕糠糟呢……”话到此处,她竟拈起帕子一阵啼哭。
这一哭,顿使景清慌了手脚,连连央求“娘子莫哭”,情急之下,竟扑通跪地对那墓碑起誓:“今有子文公作证,我景清此生,无论富贵贫贱,只守萧氏一人终老。若违此心……就叫我永世名落孙山……”
一听这话,萧氏竟破涕为笑,连声道:“呸呸呸!谁要你发这毒誓?”话声落时,竟也朝那石碑跪拜起来,“子文公,小女子方才所言皆是气话,概不作数。愿您老人家在天有灵,保佑我夫君每考必得高中,一生腾达!”
随后,二人相视一笑,伏首三拜。礼毕时,景清扶了萧氏起身,一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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