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上余温（98） (第2/6页)

亮了大地。但是给我们心情上的感受不一样，日出时你的心情是雀跃、是期待的，因为这说明新的一天开始，很多事情需要去做。而日落则代表白天即将结束，你很多没完成的时期必须无条件结束，等待下一个黎明。」

    「很多男女，上了年纪的人，就喜欢找比自己小很多的人。她们能够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力正在消退，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对大多数事情都没有兴趣，社交圈开始消退，被一套机制推动着向前走，觉得时间过得非常快。也会有一些新奇的想法，但是会因为一点点挫折就放弃。」

    「这个时候，她们就很期待一个年轻的、充满生命力的人出现，来延缓她们不可逆的衰败。一个国家也是如此，比如美国一直宣传上是移民国家，他就是需要充满工作热情的新移民来激活社会的创造力和积极氛围。」

    看到这里，我偷偷看了妈妈一眼，她迅速也回敬我一笑，伸手点了暂停键对我说：「讲得挺好的……特别是生命力和活力的那个形吞。」

    我想了想说：「可妈你挺年轻的啊，根本没有生命力问题，你看看你这皮肤……嫩得能掐出水来。」

    妈妈摇头笑着说：「那也得看和什么时候比，自己还是知道自己的。皮肤肯定是一年比一年差，你还有印象吧？以前妈妈是从来不化妆，还经常有人夸皮肤好。现在……基本上都会打点粉再出门了。」

    我坚持说：「那您也没遇到这个生命力问题，放哪儿说三十出头的人都还是……很年轻的。」

    妈妈想了想说：「不一样，要是那些搞学问的、搞研究的，三十出头可能是事业刚起步，可能正在创业对未来很期待。而我们这些在单位十几年的，天天混日子占多数。这几年我和你爸吵架分居还好，那时有离婚的危机感，和你黎舅妈出来创业，算是振奋了一下精神，也很少胡思乱想。之前在国资委……混个事业编就感觉拿到了终身饭票，天天和大家一起摸鱼偷懒追剧，这种堕落的时间一长也确实忽略了你和你爸。有段时间我和同事闺蜜经常一起晚上在外面聚餐，你爸那时大发雷霆也不算错……那时我才二十五六，但是其实一点活力也没有。」

    我不想妈妈回忆这些，于是说：「那我爸呢？他年纪比你大很多，应该说是没啥生命力吧，但是偏偏有很有活力。打起麻将来啥都不顾，轻伤不下火线了都。」

    妈妈说：「你爸就是给我那种……缺乏生命力的感觉，其实他年龄也不能说是老了。但是心态上很衰老，天天就知道玩，过得和退休工人一样。所以慢慢的，我和他也激情不起来了。我知道得那个病对他打击很大，但是等了那么久自己走不出来，我也不可能不改变对他的看法。跟他这几年我心态也被他带老了，所以……在和黎舅妈搞房子的时候，遇到你的事情……就有点……像视频说的，被你的干劲和努力打动了。」

    我扭头在妈妈嘴上轻轻琢了一口说：「我超努力，超帅的吧？」

    妈妈舔了舔嘴唇说：「刚开始我是有点生气的，但是你爸的榜样在前面。比起躺平，好色倒还没那么惹人讨厌。一个积极向上的年轻人，野心勃勃的年轻人，没有女人不喜欢的吧。就算是个长相一般、个子一般、能力一般的，女人都可能会心里想：他说不定以后能有所成就呢？总之，女人对那种有潜力的男人，肯定是高看一眼的。」

    我得意的说：「从年级末尾考上年纪第一，创造了我校１０年内未有之壮举，我们校长开大会是时这样表扬我的。……你不知道，那时多少女同学隔着千山万水在看我……妈你也肯定在现场看我，是吧？」

    妈妈在我耳边说：「是，我那时在主席台边上，在你背后。台下学生们的眼神我记得太清楚了，她们就是你身边的人，很明白从末尾考上年级第一说明了什么。那天我比你激动多了，你板着脸像木头人一样走路。你们班主任陪在我身边，一个劲的和别的任课老师介绍我，说我管教有方。」

    我不好意思的说：「那时我拿着台下献的花，在升旗台拍照呢，一动不敢动，哪知道主席台那边发生了什么啊。」

    妈妈说：「我知道，我一会就看你背影一眼。这些老师恭维我的时候，我心里好像有人在挠痒一样的……麻麻地酥酥地，彷佛你的荣誉是偷来的那种刺激感。就像做了亏心事才发了大财，即欣喜若狂又内心不安。那天现场还好，光顾着激动和紧张了，我那会呼吸急促到嘴和腮帮子都发麻。一个人回来后就很心虚……心神不宁的那种心虚，就是觉得好像私德有亏，做了亏心事。」

    我好奇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