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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点绛唇 (第1/2页)
殿内大部分目光都聚集在此处。 祝听寒在外呆得久了,有些不适应这场面,扯了扯衣袂,身上的宫服繁复厚重,挂得她肩头酸涩;又自觉一举一动都牵引无数目光,只能挺直身姿,敛容端坐。 很快就有奉承的人上前来,说他二人郎才女貌,甚是般配。 没人爱去理会那刻意的阿谀,点头道个谢就应付过去了,可那人却有不依不挠的意思: “早就听说二位青梅竹马,情根深种,如今终于要修成正果……” 祝听寒刚捏起酒杯的手一抖,半杯酒倾洒而出,顺着她的指间滴落。 估摸对方是刚升上来的新官,想着拍马屁在他们面前露个熟脸,结果拍也没拍到点上,只闻八卦,不对人,将她和晏望的传闻安在了晏祁身上。 饶是她这孬性子也忍不住递了个不满的眼神过去,再看看晏祁———他接过婢女递上来的丝帕,好似根本没在意那人说了什么,抓起她一只手腕,捏在手里,竟仔仔细细替她擦起了手。 手指与肌肤相触,自然中透着些许亲密的动作,一时让祝听寒有些慌乱,不知该如何应对。 手往后缩了缩: “我自己来就好。” 他一言不发,两指不费力气将她纤细的手腕圈在手中,没让她成功抽离。 他像是在照料一件金钟玉玺,小心翼翼,直到擦至一尘不染才放回原位。 那人会看眼色,自觉说错话,端着酒杯弯腰做礼,最后说一句“恭贺大喜”,赔一杯酒便老老实实坐回了位置。 祝听寒匆匆收回手,觉得到处都是古怪的人,尤其身边这个,到现在也不曾听他说过一句话。 不禁开始怀念在康泉寺的清闲时光,想念罗裙轻巧,与人相处也没有这样吃力。 - 长辈们着席正坐,待皇帝念一段祝词宣布开席,舞女们踏着幽幽步伐进殿,琵琶舞曲奏响,殿内彻底热闹起来。 在丝竹声中,上前来道贺道喜的人接连不断,相似的祝词不知连着听了多少遍,侍女添酒的动作也未曾停过。 边上人的身板依旧笔直,他酒量很好。 数不清是第几句“百年好合”,晏祁痛快饮了酒,见身边人没反应,视线投了过去。 祝听寒捏了捏杯子,原本还想赖过去一轮,这下只好端起酒杯,老老实实跟他一起受了别人的祝福。 手中杯最后放下的那一刻,她借力扶了扶桌沿,视线短暂虚浮一阵,已经有些醉意。 不知是她眼花还是怎么,她看见身边人带起嘴角,恍然一抹似有似无的笑,让她看愣了片刻——— 感叹,郎艳独绝,足风流,让人叹为观止。 酒至酣时,皇帝说起了闲话,问祝暨:“朕给你找的这个女婿,你可还满意?” 祝暨哈哈两声:“臣不甚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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