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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取出的匕首依旧无所畏惧地在半鱼人臂上画下伤口――代价是被鱼人的半戟撕裂上手臂。 鲜血不断从双方的身体流出,不属于恶魔的血即使有过让半鱼人停滞的瞬间,自身的危机依旧湮灭了半鱼人的理智,他像不要命般游近亚岱勒莫、擒住他、咬上他的颈撕裂他的身体。 「唔!」受到海水阻力而无法灵活移动的身体被攀住束缚反抗,亚岱勒莫咬牙忍痛的同时挣扎着以匕首刺伤半鱼人,却无法自他的攀附中逃脱。 瞇眼朝身后投去一眼,不见他的身影,不知是怕了逃离或者是自己真与半鱼人一同游出这么远,将利威安达拋在视野之后。 刺入抱着自己咬在颈上的半鱼人背上的匕首让半鱼人发出大叫,紧接着是像要将他身体撕开的利爪袭击身体。 血肉分离的疼痛刺激的身体,所见之处的海水被双方的血侵袭逐渐无法辨清,亚岱勒莫却勾起嘴角。 一手抱着半鱼人将手上的匕首重复自半鱼人身上抽出、刺下造成更多的伤的举动,任由他咬开自己的肉一片一片,亚岱勒莫动起脚踢踏着水往上游去―― 妖精骑士的使命是守护,守护自己的妖精王、守护妖精王王的子民,也守护自己的「挚友」――一生只有一个的、独一无二。 在危急时,他要听从自己的心做出决定。 *** 「那东西是怎么回事?」 意识漂荡在不知名的深处,看不见天察觉不到地,只是有熟悉却带点陌生的嗓音传递到意识里。 ……是……谁? 「是、是的……在大公沉睡的这段时间赛莲连同半鱼人两族被人类与天使一同追捕,自物质界逃到地狱,听闻大公『海龙公』之名想要归属大公之下,但大公沉睡未醒,我们不敢擅自答应。谁知、谁知不久前,他们竟仗着是水生魔物的理由,擅用大公的名义得罪了『审判公子』。这次为了唤醒大公,我们用这两族的性命作为代价换得『审判公子』驾临协助,但没想到还是有漏网之鱼……本不想让大公烦心,我们追捕着最后的漏网之鱼,但、但没想到还是有……有大公烙印的我们、我们不得进入大公张开的结界中,所以无法、无法……」 完全陌生、在说话时还会噗噗着有气泡声的陌生嗓音说话时充满恐惧,即使眼不见影,彷彿也都能想像一道颤抖着在地上瑟缩跪倒的身影。 「没用的东西。」伴随着略带熟悉嗓音的冷声,凄厉的惨叫响彻。 「不!请原谅!请原谅――大、大公――不――」 意识在不知处飘摇,漫长痛苦的叫声让恍惚的意识都想掩耳拒绝。 与身体分开的意识却无法控制,只能让自己感觉像胆寒般听着,若是自己还能操控身体,此刻怕是会跟着发出惨叫。 像是渗透心躯的悲鸣声伴随着发泡声以及撕扯吞咬声…… 好一阵子过去,直到悲鸣完全弱下,不受控制的心惊胆跳才缓缓止息。 像连呼吸都带着疼痛般得要轻之又轻。 明明不能操控身体、就连要睁开眼都是奢望,好似自己正存在于另一空间,却在此时能感觉到自右颊开始往身体蔓延开的温度。 陌生,却又感到熟悉,说不上害怕,却又并非不喜欢…… 「因为是『朋友』所以要捨命守护?」带着熟悉的嗓音含着冷嘲,却又含着某些无法辨认的心绪在内。「连对手是谁都没搞清就一股脑献上自己,单纯成这样让我想忌妒都无力……送这么无谋的傢伙过来,妖精王也只是个残忍的东西。」 ……妖精……王……?残忍……?不……王……不是……并不…… 意识想挣扎、想回应,然而无力控制身体的意识只能飘渺在幽闭的空间,连最简单的字句都无法吐露。 最清晰的只有右颊的温热逐渐烧断与神智的连结,带着彷彿包含忌妒意味的疼痛侵袭…… 「明明可以为了『我』去死,却又要为了『我』以外的傢伙反驳我……你知道忌妒有多煎熬吗……只有全都变成『我』……这份讨厌的痛苦才能结束……」 变成「我」就不会因为不同、因为心思起念的对象不是「我」而让「我」忌妒。可是,那也就只是「我」…… 就只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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