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惜蓝的棍子落在了错的人身上,她一怔,收回了手,看着来人露了笑意,“宁公子,你实在不必替湄儿挡这一棍,你的手……如何?”
宁澜不动声色将手放在了旁边,轻轻一笑,“无妨。”
宁澜此前为了帮夏惜蓝看病,来过几次察陵家。因此在座的人当中,唯一没有打过照面的只有墨夷顷竹和宁澜两个人而已。
宁澜向前一步,向主座之二人致意。他与墨夷顷竹对视一刹那,两人竟皆顿了顷刻,这二人气场全然不同,一个清冷严苛,一个温朗风逸,却都非凡俗常见。宁澜先行展眉一笑,墨夷顷竹亦微微点头算是回应。
殿中其他一些小辈却有了议论声。墨夷公子一向爱护自己的弟弟,为请顷木提出联姻一事,而对于察陵湄心悦宁澜一事,他不会没有耳闻,如今这二人相见,虽然无任何言语相对,可到底都觉得周围气氛严肃了些。
夏惜蓝轻“咳”一声,打破了寂静,“宁公子,你不必为湄儿说情。我这女儿就是从小被娇惯坏了,这家里除了我没人管得住她,今日这家法,她是必得受的。”
宁澜回头瞧见跪在地上的察陵湄可怜巴巴的眼神,他正要动唇,却见察陵湄向他轻轻摇了摇头。他反倒点头以示她安心。
“夫人,宁澜虽然是郡主的朋友,但也是个外人,自然不能来阻拦夫人行家法。只不过恰好二位都是我的病人,身为医者,见到夫人做损伤身体之事自然不能不顾。”
夏惜蓝拿着棍子的手放了下来,“宁公子,这怎么说?”
“郡主先前中过毒,而今刚刚复原。这十个棍子下去,恐怕郡主小半条命就要没了。”宁澜看了看夏惜蓝,又静静道,“而且夫人,您旧疾未愈,您动手也会伤了您自己的心,情绪不稳,只会愈发加重您的病。如此实在得不偿失。”
一旁的察陵宣闻言,立刻接话:“母亲,宁公子说的有理。您近来身子不爽,万不可再急火攻心啊!”
宁澜见夏惜蓝面上有犹疑之色,便添了话,“夫人,您有言在先自然不能食言,郡主不听您的教导,确实该罚。我想换一个法子罚便好。”
给了台阶才可以下,毕竟夏惜蓝是极重面子之人。她丢了棍子在地上,“湄儿,你先起来。”
察陵湄点头,她跪得膝盖疼。一手撑着冷冷的大理石板,踉跄起了身。
“宁公子,请先落座吧。”夏惜蓝示意身边丫鬟为宁澜领路,又对察陵湄道:“你这丫头也是运气好,回回都有人替你求情。这皮肉之痛这回就算了,但是这禁闭延长至两个月。”
“啊?”察陵湄不自觉发出了哀叹,她这样的性子,要禁闭在屋里两个月,比要了她的命还难受。更何况宁澜现下在察陵府,自己如何坐得住?
墨夷顷木见状,立刻起身向夏惜蓝行了一礼,“伯母,现在年节时下,最是热闹时候。若要湄儿此时一人孤单呆在房中,也着实可怜一些。正好我哥哥前几日告诉我,他未在淸辽郡好好逛过,顷木这几日不得空。我想这家里湄儿是最空的人,不妨让她陪我哥哥逛逛?”
墨夷顷木见到方才察陵湄望着宁澜那感激神色,心里自然不服气。而今要再帮察陵湄求情,只能搬出自己哥哥,才有一点希望了。
墨夷顷竹看了一眼自己弟弟,眼里有少有的复杂神色。察陵湄则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