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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漩涡

    “你来这里做什么！”徐孟卓皱眉看着她，压低声音道，“还跟我赌气？”

    林贝蒂冷笑一下。

    “不要胡闹了，现在就回去，今天晚上搬回家去住。”看起来，徐孟卓根本没把她单方面宣布离婚的决定当回事。

    “我们正在分居。”林贝蒂提醒他。

    徐孟卓猛吸一口烟，然后将手里的烟头掐灭在电梯前的烟灰缸里，把她拖进了就近的一间空会议室。

    “徐总大概很擅长用这种方式找人谈话。”林贝蒂甩开他的手，嘲讽道。

    徐孟卓一顿，刚想缓和的脸色又难看起来。

    “不是跟你道过歉了，那天就是个误会而已。”

    “一点小事，非要总是把它放大化吗？”

    “我很忙，你刚才不也看到了，公司为了上市现在一团乱，不要再给我添乱了好吗？”

    如同旋涡一样的沟通方式。

    林贝蒂感到无比疲倦。

    这是她想离婚的原因之一。

    林贝蒂冷冷看了徐孟卓一眼，拉开门走了出去。

    徐孟卓看着她倔强的背影，烦躁地揉了把头发。

    那场会议一直延续到下班仍未结束。

    但别管公司上不上市，即便公司明天就要倒闭，职员还是照常下班。

    林贝蒂等了三趟电梯才坐上。

    电梯里，围绕着上市的消息，各种窃窃私语不断。

    下来后，她从手袋里掏出车钥匙，正要往停车场去。

    突然念头一转，她停下来，又往回走。

    经过一楼大堂的入口，她裹着黑色羊绒大衣，手挽大象灰高级手袋，与涌向门口的下班人群形成逆流，吸引了一众惊艳的目光。

    林贝蒂目不斜视，刷卡上楼。

    散会后，一向留到最后才走的席文才发现徐孟卓还坐在原地。

    这也是预料中的。

    已经连续坐了四个多小时，席文站起来，走到窗口。

    将自己往后摔在椅背上，徐孟卓疲倦地用手搓着脸，径直问，“她跟你要求来这里的？”

    “不，”席文背对着他，坦白道，“我让她来这里工作。”

    “你……”徐孟卓不解地望着他。

    席文转过身，目光与他直视，“这个阶段，你不能离婚。”

    公司正在上市的关键期，创始人一旦在这个时候发生婚变，那对股权结构的影响可能是致命的。

    “我们签过婚前协议，贝蒂她没有决策权。”

    席文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徐孟卓被他看得有些心虚。他别过眼，再怎么在林贝蒂面前虚张声势，他把工作和私情搅为一潭确实是事实。

    起初也只是随便玩玩，没想到一开始就一发不可收拾，女人嘛总是恃宠而骄，他不得不为了应付他们而给出相应的承诺。

    几个总监是怎么升上来的大家都心知肚明，大概只差没在他面前戳穿而已。

    徐孟卓更没想到林贝蒂并没有他以为的那么好掌控。

    他娶她的时候，她还是个因为犯了一点错误而脸红无措的小女孩。

    恐怕这次要来真的。

    太阳穴突突地跳，这种时候，徐孟卓不由羡慕起不受男女情事之累的席文起来。

    他以前居然还笑话他对女人没兴趣。

    “我会尽快把这些私事处理好。”他对自己的合伙人保证，也是对自己保证。

    席文不置可否，让他沉默了一下午的，是另一件事。

    再三斟酌，还是要开口。

    “在离开香港前……”席文提起。

    徐孟卓抬起头。

    “周先生给我打了个电话。”席文说。

    果然，大考结束，总要有人对结果负责。徐孟卓深吸一口气，问单手插袋，侧立在窗边的席文，“大股东那边什么意见？”

    席文望着对面灯火通明的写字楼。

    林贝蒂问，还有其他办法吗？

    有。

    “换CE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