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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

    日子一天天飞逝，小沈婉也长大了。她现在连自己的名字都没有，只有到了年纪，可以接待客人的时候，红楼才会给她取个艺名。

    沈婉在同期里是最优秀的，但这只有她和红尘知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可容貌是没有办法遮掩的，十五岁的沈婉皮肤娇嫩地就如同婴儿一般，一双大眼睛不同于红尘的媚，反而有种无辜清纯的味道，身段更是一等一的好，连老鸨子看了都忍不住夸她，比起那时候的红尘，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沈婉从红尘那学到了很多，可她根本不愿做妓女。

    随着日积月累，她攒了一笔小钱，红尘和老鸨子也很信任她，从小到大，她一次都没有逃走过，平时学习也是最努力的那个，谁也不会想到，乖巧的沈婉竟然从一开始就计划着逃跑。而此时就差一个时机了，等时机一到，她就能逃离妓院，开启自己新的人生，而这个时机就是——选花魁！

    花魁就是今后红楼的头牌，她这一批的人中要选出一个花魁来接红尘头牌的班，在选花魁的前一天她们才有资格拥有自己独立的房间，用来准备第二天的选花魁活动，在此之前仍旧是一群人睡一个房间。

    那一天，整个红楼都忙得上蹿下跳的，每个人都在为第二天的选花魁活动准备。红尘早已替沈婉选好了服饰，是一件通体素白的长裙，裙角点缀了少许粉色的樱花。虽然漂亮，但在那样的场合未免太素净了些。

    老鸨子也送了很多衣服，被红尘一口拒绝了，她勾起沈婉的下巴说道：“看看这张无辜清纯的小脸，就像一只弱小的羊羔，会让多少男人挪不动步，我适合红色，但她不适合。”

    夜晚在沈婉的期盼下悄然而至，白天的忙碌让疲劳的大家都进入了梦乡，只有沈婉在静静等待，窗外偶有燕子飞过，发出的声音让沈婉更加警觉。

    一直到万籁俱寂，沈婉才下床，从床底摸出一个铁钩和一条长绳，又从枕头里摸出这些年攒下的银两和首饰，装进包袱里打包。

    漆黑的夜里，一个身影从窗户里翻出来，一顿一顿地踩着木制的楼房边缘往下龟速降落。沈婉提心吊胆的，就怕攥着绳子的手一滑，失足落地，虽然不至于就这样嗝屁，但要是惊动了红楼的人，下场也好不到哪去。

    她就要自由了，为此筹谋了那么多年，可不能功亏一篑！

    不知过了多久，沈婉终于落地了，一双手酸得要命，但她没有时间仔细检查自己的双手，因为还要爬过红楼的外墙才算真正逃离。

    一楼的杂货间有梯子，那是红楼的小厮平时修剪后院树枝时用的。杂货间没人看守，沈婉很轻易就拿到了梯子。

    天上偶有几朵浮云掠过，遮住一轮新月。沈婉一步一步往上爬，仿佛新的生活就在眼前！她要吃好吃的点心，游历这个世界里大好的山河，还要遇到一个心上人，谈一场甜甜的恋爱！想到这些，沈婉的嘴角露出期盼的笑容。

    “呼呼——”

    一个身穿夜行衣的人从墙的另一侧翻越过来，那人显然也被沈婉吓到了，脚下一不留神，从墙头跌落，正好压在沈婉的身上。

    沈婉感觉自己在做自由落体运动，连同她的自由和美梦……

    但事实上她并没有如想象中那样重重落地，那男子抱着她的腰肢，一脚踩在竹梯上，沈婉便觉得自己如燕子一样在空中旋转，等到稳稳落地的时候，一颗心也才跟着落地。

    “你谁啊？”沈婉轻声问道，“你身上什么味道？好奇怪。”说完，沈婉又猛吸了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