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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第2/2页)
便上身起了些,眼睛往下看,入眼的粉色头发让他无波的眼底多了些起伏,又轻轻的躺了回去。 姜来靠着他的手臂睡着了,迟野看着她,头发很软的模样,整个人都小小的,埋在手臂里的脸看不完全,只有紧闭的双眼,耳尖还发红, 脸颊上挤出些肉,很好捏的模样。 迟野软化的眼神开始泛滥,只有在无人的角落里他才敢如此。他不习惯被拆穿,不习惯有软肋,不习惯亲密关系,不习惯所有正常人应该有的悸动和暧昧,以及快乐自由。 他是个无趣又没有理想的人。 支撑太久,迟野手臂有些发麻,却还是维持着原样没动。 姜来琐碎的头发被被头顶呼啦啦转的风扇吹动,有些调皮的四处摇晃,跟她的主人一样没个定性。 迟野放松下来的样子其实一点都不可怕,却很少有人见到。 他习惯了冷漠麻木,甚至无波无澜的重复日常,突然夹杂的变数在生活里像惊雷一般,炸开一道裂缝。 绿意外涌,人气便开始沸腾。 时不时地松懈和无常都是姜来造就的,像是某种按钮开关,街边巷口的声控灯。 总是有个高昂的声音喊着迟野,冲他毫无防备的笑着,热烈张扬果敢又天真。 这种燃烧的状态一出来,他就好像嗅到些人世的味道了。清冽,烂漫,又自在的分子在脑中炸开。 迟野控制不了,他没见过这种浓墨重彩的事物,过惯了死水般平静无波的日子他觉得日常就应该是这样,赚钱读书,日复一日,安顿好阮月,陪她走完不太风光,又极其不顺利的一生,然后一个人死于某个没有月亮的晚上。 作为长河暗道里最籍籍无名的那一类,不断奔波,血淋淋的生销声匿迹的死。 不知道是风太轻了,还是阳光太柔软,他抬起的手轻轻的靠近了姜来,在她的头顶碰了碰,又极其迅速的缩了回去。 似乎是一场无声的求饶。 在剩下的寂静里,迟野没有叫醒她,也没有说句什么话,只是呆呆的,愣愣的看着姜来。 看她颤动的睫毛,被手腕压出的红印,变换姿势时露出的脸,张开的小嘴,殷红的唇色,微微吐出一截的粉舌,以及被汗水浸湿的额头,黏在脸上的发根,还有雨季特有的潮红泛滥。 像一出默剧,却构成了迟野春梦里的每一个无比清晰又深刻的细节。 那双眼睛睁开,有些懵懂又天真的茫然,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他,笑的荡漾又张扬,骨感的躯体,微挺的乳,扬起的头,在空中划出一道好看的弧线,整个人都弯曲着后仰,被月光照的圣洁。 是迟野往后日子里可以做的关于想象最长的梦。 校医进来的时候姜来刚醒,有些没反应过来,懵懵懂懂的眼神,小鹿般迷惘,雾蒙蒙的盯着他,等到那点困倦的睡意消失,才反应过来,摸了摸嘴角。 还不忘折腾一番,看看迟野有没有什么事。 你好些了吗? 姜来完全忽略门口的校医,满脸关切的问着迟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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