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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整夜与她对视。

    静好害怕他这个样子，想和父母说请郎中来看看，可惜等第二天正常的赵辞出现，她又觉得似乎一切都是幻想。

    自小依恋哥哥的她打心里不愿相信赵辞不正常。

    她宁愿相信他只是舍不得她，直到出嫁前半个月，赵辞正常的人格也表现出疯狂的举止，他甚至嫉妒起在夜里和妹妹单独相处的那个自己。

    还会质问静好为何要出嫁，为何不留在他身边。

    静好这才不敢置信的意识到，原来赵辞对她不单是哥哥对妹妹的不舍作祟。还包涵爱，是扭曲的不伦之恋。

    接受不了这样的刺激，她在雨夜仓皇出逃，然后不慎滑落山坡摔断腿。

    紧随其后的赵辞为了救她，把她安置到安全的山洞后，独自摸黑出门到崖壁上去采草药，没注意到脚下一滑，跌落山崖，死前露出了半是担忧半是解脱的笑容。

    “自会有良人来救你吧。”

    “世间安得双全法，能不负如来不负卿。”

    ……

    第二天清晨，被赵辞安置在山洞里的静好被附近的樵夫所救，并送回了赵家，但却得知赵辞昨夜离开后就不曾回来。

    慌乱突然涌上静好的心头，她不顾腿伤坚持和家丁去寻找，最终在离她待的那个山洞不远的崖底发现了早已闭上双眼，且再也不会睁开来看她的赵辞，她的哥哥，冰冷僵硬的手里还紧握着几株草药。

    绝望的哭泣，在山谷间哀鸣回荡，轰隆的雷声辟天破空。

    静好非常的自责悔恨，觉得都是因为自己不懂事的出走才害死了赵辞。虽然父亲和大娘没有打骂她，但这更让她难受，日日以泪洗面。

    最终还是她母亲看着实在不忍，说出了令人崩溃的真相，“辞儿其实不是你的亲兄长，他是你表哥！”

    当年乱世纷争，她被人欺辱以致未婚先孕，这被族人发现了是要浸猪笼溺毙的，赵辞的母亲也就是她的亲姐姐为了保住她的名声，和家人商量后拿定主意，让自己的丈夫娶了她，给了她一个名正言顺的名分。

    别人还道她们姐妹情深，同住一个屋檐下和和睦睦，但这么多年，她们其实只是借住在赵家的两个外人而已。

    ……

    “纵使良辰美景，再无你的陪伴又怎能称得是韶华呢。”

    静好坐在轮椅上轻轻抚摸冰凉的石碑，然后淡淡的回头去看山下的方向，这是谁家的儿女要结亲了吗？山下锣鼓声阵阵。

    陪同她前来扫墓的几个家仆留在林子外候着，随风隐隐约约的传来几句交谈。

    ——听说今日刘员外家的儿子娶亲。

    ——娶的哪家女儿？

    ——是刘夫人娘家的外甥女。

    锣鼓声渐渐远去，只有过山风吹过树梢沙沙，再慢慢消散的声音。

    紧接着孩童清脆干净的声音甜甜响起来，“妾发初覆额，折花门前剧。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

    结局之后是长长的留白，静默间，仿佛还有什么意犹未尽，认真想又数不清道不明那种如鲠在喉的感觉。

    易安放空的直视前方，恍惚不已。直到挂在门后的风铃被门扉撞响，她的思绪才收回来。

    缓缓摘了耳机，摸摸脸上并没有预期的泪痕，但不知为何，内心却比大哭了一场还要更落寞疲累。

    “安安姐，李小黑的画集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