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天生就想扑火的灵魂 (第2/2页)

紧了自己丰满的胸部，双腿并拢，五官并不明显，按说应该看不出太多表情，可张雨分明能够从当中看出女人的焦虑与哀愁。

    这就是昨天我眼中的你。

    张雨坐在另一个沙发上，始终端详着那个小小的木雕，反复顺着万棠下刀的线条抚摸，不肯抬头看万棠本人。

    你很美，其实我在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就在想着今天。

    这听上去很下流。

    你也可以理解成另一种赞叹。

    作为一个在艺术圈中混迹多年的人，这样的话她不是没有听过，圈内鱼龙混杂，离经叛道的有之，绅士淑女也有之，多过分的话也几乎早就百毒不侵，并且能分辨出当中真正的含义。

    她太敏感，太能察觉到真实的情感。

    只是以前察觉的都是别人，如今她在洞察自己。

    因此在万棠面前不堪一击。

    三根。

    什么？

    早上做的时候，用了三根手指。

    万棠伸出手，展开手心向她比了比三根手指的粗细与长度。

    这三根。

    汹涌的回忆争先恐后涌入脑海，张雨忽然间像拥有了第三视角，在旁观者的角度看到了自己方才被万棠压在门边，配合着她的侵入被亵玩到丢盔弃甲的模样。

    她不想看但还是看见了万棠的手，雕塑家的手不小，昨夜还在做木雕的手上有这茧子，五根手指中的三根并拢在一起，看上去好粗。

    就是这只手吗？

    及时意识到了自己正在往不正确的方向想，张雨偏开了头说：别再说了。

    为什么？

    我不想再有了。我们只是邻居，我不想有更复杂的关系，我有我的生活。

    万棠换了个姿势，剥开了那支原本要给张雨的棒棒糖，塞进自己的嘴里。

    我不是变态，如果不是知道你想，我不会来打扰你。我看得出来，也看得出你能看得出来。

    这话有些拗口，但张雨无法反驳，从昨天到现在，她不能说自己是无辜的，万棠的每一次暗示都被她精准察觉和理解，难以想象昨天那个失眠的夜晚两个人是如何异床同梦。

    想到昨晚自己辗转难眠甚至在浴室进行那场失败的自我安慰时，万棠也许就正在自己的正下方，仰望着天花板，想象着自己的灵魂，用小刀雕刻出她的样子。

    那是一种玄妙的吸引，不能抗拒的禁忌。

    只需要想一下，就足以让张雨的灵魂发抖。

    你应该懂，有些事情是我们控制不住的。

    有些事的确是控制不住的，哪怕明知道是飞蛾扑火凶险万分，她也无法抗拒那种诱惑。

    人当然不是非要跟谁做爱不可，她控制不了的不是肉体，而是自己的灵魂。

    天生就想扑火的灵魂。

    她想要刺激，她想走钢丝，想亲身感受那种摇摇欲坠，濒临坠落的紧张。

    她明知道万棠不可能给自己除了性爱之外的任何东西，可这也正是最刺激的部分。

    美丽的女人会对坏人一见钟情，不为什么，只是因为对方是个彻头彻尾的坏人。

    你是坏人吗？

    张雨把眼神从木偶上收回，在这场对话中第一次认真抬起头看着万棠。

    可万棠却仍玩世不恭。

    你说呢？

    她心中自有回答。

    你好可怕。

    万棠躺在沙发上自下而上仰望着她，眨眨眼睛：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