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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袭黑底青花的貂绒旗袍,红唇烈烈骑在马上,一双长腿白得让几十万个男人挪不开眼,旗袍底下的温软春穴却在冰天雪地里暖着饶五爷的那话儿。 房中秘术了得,才哄得爷们儿神魂颠倒,命都为她不要。 少年手指在自己面上滑过,舔了舔牙齿,她做了什么? 张副官组织了一下语言,饶五爷身死的消息一出就封了府,听说还枪毙了两个想要出逃的姨太太。然后拿着军印进了西海大营。 自己去的? 没有,叫上了饶五爷的几个副官。 一个姨太太,怎么说服那群军官爷们儿的? 这个不清楚细节,但咱们不出手,总不过是拿捏了那群人不屑投靠陆海洋那个叛徒的心思。 鸟儿忽然鸣了几声,管家话音落,雪后日光下的偌大个花园就寂寂无声。 树影飘摇几分,有了几丝冬风,他这才觉得舒适地把头枕在手臂上。 他声音含笑,在不冷的冰雪里无关紧要得很,不算蠢,却还是天真。头狼没了,剩下的各怀心思,战场终归是男人的天下,难道一个姨太太还妄图插一手?骨头渣都要被分着吞了。 张副官沉默后问,七少爷,咱们可要介入西海?这时候正是收服一盘散沙的好机会,毕竟西海是个大盘子,若能吃下,大帅必然高兴。 急什么,等他们狗咬狗自己洗完牌,我们再吃个干干净净的。 一个女人,能成什么火候?傀儡一样让她试出西海岸那群牛鬼蛇神各怀的鬼胎,刚好足够省事。 副官称是,顿了顿又问,那可要暗中找人帮扶这位十四姨太一把?毕竟一个女人 少年彻底闭上眼,长腿一蹬,藤椅便愈发闲适摇晃起来,他声音飘在风里,语调轻曼,说出的话却丝毫不可转圜,既有本事做饶五爷生前最宠的姨太太,不必。 张副官终于不再多说有关西海的事,转了话头道,您下个礼拜去美国的事已经都安排好了,大帅的意思是,这次也不要激进,若能揽下那边海港的军火供应最好,揽不下,也可徐徐图之。 左不过是流放他再在那边待上几年,这位爷早已习惯,便眼皮都没抬一下,阖着眼眸勾唇,我回国一趟,最想见的不过是这几只鸟儿,没什么可留恋的。 言下之意是他们大可放心,时机未到,他没兴趣现在就回国来上演九子夺嫡的大戏。 副官不好再多说,便一鞠躬,转身从树影里退了下去。 一周后,白七少爷的船准时出海,在太平洋上初升的第一缕日光中,他一身笔挺西装手持香槟左拥右抱,身边莺啼燕语不休。 而西海岸军营里,轻云蔽月,饶五爷的十四姨太第一次酥胸半露,推开了副官的门。 所有人都知道,这年头一个女人失了依靠,想在男人堆里混下去,难免要做点牺牲出来。 这一夜他与她同赴巫山,鱼水之欢,淋漓恣意,难分难眠。 这一夜他与她前路未卜,刀口舔血,相隔万里,素未谋面。 后来白家七少爷这一生纵横四海,生死门里几进几出,最风光最失意处都历遍了,子弹射进胸膛烈火烧到眉毛都能不眨眼。 但你要问他此生最后悔的一件事是什么。 悔到肝肠寸断,悔到悱恻辗转,悔到怒火滔天。 乙巳年,二月初四,白府常青树下,他说 不必相帮竹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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