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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 往事

    孟韵的记忆里就没有母亲这个角色，只有爸爸，爸爸也是妈妈，做着别人家妈妈做的事。

    不过好在爸爸很爱她，给了她足够的父爱，让她有勇气站到人前不轻易露怯。

    孟韵成绩一直很好，中考那年考上了市重点中学。这对于生活在小县城的父女来说既让人欣喜又让人忧愁。

    惊喜的是，这一年只有孟韵一个人考上了市重点，堪称全县的骄傲；忧愁的是，他们真的没有钱支持孟韵去繁华的市里读三年高中。

    韵韵，市重点肯定要去的，爸爸砸锅卖铁也要供你去坐在门口抽着廉价烟的孟勇念念叨叨。

    孟韵穿着洗的发黄的连衣裙坐在旁边，看着父亲苍老的面孔，心中有些不忍。她不想家里因为她上学背上负担，可是，她同样也不甘心留在这个小县城读书

    孟父念叨了一天，不知是终于下定了决心还是想到了办法，狠狠吸完最后一口烟，起身慢慢往外走，因为走得着急，他微跛的右腿差点把他扳倒。

    孟韵急忙起身跑过去拉住父亲的手，一脸认真道：爸，我不去市里上学。

    啪！孟父瞪了她一眼，伸手拍了她的头一巴掌，打完又觉得自己下手重了，心疼的给闺女揉揉，哪儿能不去！别人家想去都没这福气！

    最终，孟勇还是跛着脚出门借钱，直到傍晚才回来。

    孟韵已经把晚饭做好了，搬了小桌在院子里摆好，看着父亲灰败的脸色，她心中已经有了结果。当晚，父女俩吃完饭就早早睡下了。

    睡到半夜，她出来上厕所，看见客厅的灯还亮着，她皱眉走过去，才走近几步就听见了父亲那低低的声音，是在和谁打电话的样子，语气非常的谦卑讨好。

    第二天，孟韵就猜到了父亲打电话的对象。

    孟勇站在桌边把行李打包好，看了看孟韵，说：你收拾一下，过几天我送你去你姑姑家。

    姑姑？我还有姑姑？孟韵一脸不解，眉眼都皱了起来。

    她长这么大还不知道自己还有个姑姑？爸爸还有个姐姐？

    在她好奇的审视下，孟父眼神躲闪，只是嘴里支吾道：以前没联系，是你住在市里的姑姑

    孟韵突然明白了爸爸的意思，是想让她借住在市里的姑姑家，这样在市里上学就方便多了。

    过了几天，孟韵和父亲起了个大早，两人都换了身八成新的衣服。父亲出门前还特意把乱糟糟的头发也整理了，整个人弄的十分整洁清爽。两人搭了县里的小巴车，一人20块，提着两个破旧的行李箱出发了。

    这是孟韵第二次离开自己住的小县城，上一次也是来市里。只不过那次是妈妈带着她来的，她年纪太小完全没有了印象。

    破旧的小巴摇摇晃晃几小时终于来到了高楼耸立的市区，两人又辗转坐了几趟公交车到了一个高档别墅区。一个中年阿姨早就在此等候，问了他们的姓名才让保安放行。

    他们到姑姑家，已经快要中午了。

    孟韵永远记得那个阳光暴晒的中午，她和父亲走进姑姑家，室内豪华的装修和精致的陈设让她步伐谨慎，就在客厅里她见到了那个传说中不常联系的姑姑。

    姑姑年纪比父亲大，可是完全看不出来。父亲满是皱纹的面孔哪里像是眼前这位优雅美丽的妇人的弟弟？

    是孟韵吧？姑姑和父亲寒暄完，转向她。

    姑姑好。孟韵小声喊她。

    怎么还不吃饭，饿死我了。一道戏谑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声音洪亮。

    孟韵看到眼前的姑姑不怒反喜，嘴角微微翘起喊他过来。她好奇的望过去，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穿着黑色t恤和短裤的少年。

    这一眼，惊艳了她以后多少岁月，也让她付出了多少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