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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雷雨》鲁大海繁漪。孤男寡女 (第2/2页)
增,对他的口气也软了下来。周已经失去了两个儿子,不愿再失去最后一个。 自此,鲁大海又回到矿上做工,更卖力地当着工人代表。 偶尔,他会回周家,看着她明珠蒙尘般失去光彩,他总觉得惋惜,酸楚。他想念从前那个?若悬珠的她。 周朴园常去看侍萍,鲁大海觉得可笑,在她清醒的时候也没对她多好,现在又充什么弥陀呢。不过他也庆幸着一些不用和他共处一室的夜晚,让他能舒服地喘气。 家里就只剩他和她,还有一个老妈子。她更哀静了,仿佛千百载涟漪不泛心,常呆呆地望着窗外。她是在想周冲?还是在想她的萍? 他不晓得周萍有什么好,在他看来周萍是没有血性,只顾自己的一个十足的混蛋,真是世界上最用不着,最没有劲的东西。可是她和凤儿都爱那个家伙。 有时他会主动和她攀谈,聊矿上发生的新鲜事,聊他怎么使周朴园下不来台,尽量讲得生动有趣,甚至有些夸大事实。她偶尔会被逗笑,苍白的脸浮上红润,难得有些生机。 雷雨天她常常前半夜失眠,后半夜多梦。梦到冲儿打网球、放风筝,玩儿累了就笑着向她跑来。梦到萍对她发狠,厌恶地甩开她的手,说她是疯子,要她去死,半梦半醒间两行清泪从她的眼角滑落。有时也会梦到萍与她行温柔,话温存,只是情到浓时,眼前突然变成鲁大海的脸她惊醒,被两个周家男人欺侮过还不够,难道还想着和第三个扯上关系吗?她剪断绮思。 只是当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时,万千思绪又翻滚于胸。有时觉得自己还年轻美丽,理应获得注目,有时又觉得自己已年老色衰。泡澡时,有时喜欢这具身体,觉得理应获得爱抚,有时又升起厌恶。 她间或想起和他的初见 她早就听说过他,矿上闹罢工闹得最凶的工人嘛,让周朴园很费了一些神。好久没人敢反抗周朴园了呢萍? 从前是痛恨过他父亲的,只是现在,摇身一变成了他父亲的好儿子。冲儿? 还是个小孩子呵,有时想理论些什么,可父亲一厉声,他便不敢再有动静。她? 也慢慢不再有反抗的气力。只是一团野火,时不时还会烧上她的身,烧得她发热又发凉。 那个雷雨天,她的冲儿去世的那个晚上,她见到了他。她才哭过,鲁贵过来,她急忙揩泪,脸上残妆有些斑驳。鲁贵愈发覅面孔了,敲诈到她头上来,她虽生气,但也答应了。萍出走在即,她无力再耗心神与无赖周旋。 他气势汹汹走进来,衣服俱湿,脸色阴沉,眼不安地向四面望,疲倦,憎恨在他举动里显明地露出来。她忙理云鬓,观察着这位不速之客。他身上有一股独特的气息,是矿石? 是林木? 不管是什么气息,都比周家的要清新得多,自由得多,畅快得多。她深吸了几口气。 他和鲁贵交涉。 你把这里的大少爷叫出来。 你想干什么? 没什么,和他谈谈。 大概你又要 你叫不叫? 好像有好戏看了。 鲁贵,你去把大少爷请出来,有我在这儿,不要紧的。 你是什么人? 四凤的哥哥。 你要找我们大少爷吗?可是他就要上车了。 萍到底还是来了。她冷眼旁观,只见两个年龄相当的男子,一个粗犷,一个清秀;一个健壮,一个文弱;一个强势,一个怯懦;一个精神,一个颓丧;一个穿着粗布裤褂,足蹬布鞋,一个西装革履,穿着漆皮鞋;一个带着工人闹罢工,一个是他父亲的好儿子两个岁数差不多的男子,竟是如此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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