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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线低下了头,像以前还没有和他靠近那样,变得阴郁安静:好,再见。

    严昀急忙踩着自行车离开,不知怎的,他心里有些难受,像夏天的高温天气,很热也很闷。严昀回头,白线还站在校门口的路灯下,瘦瘦小小的人影子拢在脚下,刘海遮住了光,蒙在黑暗里眼睛严昀觉得它在流泪。

    握着自行车把手的手一僵硬,毫无征兆的滑脱,严昀心一凉,人往地上倒去,额头撞在车头中央,人擦在地上,不过几秒中,火辣辣的擦伤疼痛席卷神经。

    严昀咬着牙爬起来,一双帆布鞋出现在他眼前。

    你还好吗?

    白线搀扶着他,担忧的皱着眉,如果严昀当时能冷静仔细分辨,不对她带有太多复杂情感,会发现白线的语气有些平淡,不像真的着急关心,倒像知道他会摔倒,过来询问结果和自己预想的一样不一样。

    严昀坐在路边台阶上,他心跳很快,手臂和额头很痛,白线的手紧紧握着他的手臂,灰暗环境下,她靠近的气息很幽密,若有若无,他心跳更快。

    我没事严昀逞强,感觉有点丢脸,他刚才看着白线孤独一人站在路灯下,连影子都那么弱小,一时走神。

    你流血了。白线的声音终于不同,扶着他走回学校校医室。

    严昀坐在椅子上,校医让他把受伤的手伸出用酒精清洗,白线拿着冰袋敷他额头的鼓包。

    酒精的刺激让他忍不住倒吸凉气,白线站他身后,安慰他似的紧紧靠着他。严昀仰头,看到的是白线发育很好的胸脯,心漏一跳,严昀要坐好,却被白线按住,而后她蓦地弯腰,脸颊靠近。

    很疼吗?忍一忍。说话的吐息轻扑在他眼睛,像亲了一下他一样。

    嗯。严昀闭上眼睛,耳边回响哥哥问他高考后要不要出国留学,他那时没有立马给出决定,这一刻他想对哥哥说不想。

    白线藏床底的酒和线被奶奶打扫时翻了出来,白线还没迈进家门就敏感的感觉气氛低沉,卢兰歪着坐在正对大门的凳子上,蓝蓝和游游被关在柜子里,奶奶拿着长长戒尺满是怒火的让她伸出手心。

    白线跪在地上,双手手心向上抬手于头顶,不等她准备好,奶奶的戒尺狠狠的落在她手心。

    为什么不听我的话?线给谁种上了?让你好好学习,为什么就是不听!你爷爷你爸爸都怎么死的你忘了吗?

    我没有

    还狡辩!我让你不准再碰拿着东西!为什么不听!已经给你留两个木偶玩伴了!我叫你不听话!

    一声比一声脆响,白线手心已经厚厚红肿,她好疼,委屈的眼泪落下来,却咬口不认她用魂线牵了活生生的严昀。

    奶奶比白线更难受,她的丈夫去挑木材被滚落的巨木砸出了脑浆,她的儿子赌博用魂线操控庄家最后被乱棍打死。魂线不是什么好东西,用在人身上阴损邪恶,会不得好报,她不想白线出事,也不想白线继承什么衣钵,她就想白线跟别的孩子一样学习生活。

    我没用魂线,我没有,我只是不想忘记,所以偷偷搓几根当练习。奶奶,我真的没有用在人身上!

    搓好的魂线被丢进酿酒的炉子烧掉,奶奶陷入了某种恐惧和癫狂,她把丈夫的书籍搬出来,不顾白线的哀求,将箱子里的一本本书丢进炉子里。

    不要再烧了,奶奶!我再也不做魂线了!再也不做了!白线伸手去抢箱子,那是记录着一些木偶术的书籍,也是爷爷以前和奶奶走村蹿街靠表演木偶戏生活的记录,奶奶以前和她说过,是他们非常珍贵的回忆。

    啪!戒尺狠狠的抽在白线伸来的手背上,立马肿起明显的鞭打痕迹。

    白线捂着自己的手,想起小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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