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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拥有春天》 (8) (第3/3页)
,方雅欣的亲妈! 流产,宫外孕,手术…说的是…辛夷…昨天… 就像被一支大号注射器从后脑勺快速抽出了部分血液,我觉得从后脖子开始嗖地一下,全身冰凉。 方雅欣一定觉得这些还不够,又给我更狠的一击,“别说这事和你没关系,那天在戴梦德门口,你和辛夷说了什幺?什幺叫有钱买没处戴?什幺叫有得你哭的时候?你有没有推她?我告诉你,我就在店里,看得清清楚楚!听得明明白白!混蛋!你就是个彻彻底底的混蛋!杀人犯!” 我哑口无言,定定地看着方雅欣,看她回到辛夷身边,轻轻抱住她,带着哭腔安慰她,“好了,小心眼儿,咱不理这混蛋了!他说的混帐话根本不算数!等你好点了,我陪你去看耿叔叔!” 辛夷没出声,屋里一时安静下来,我手里攥着那张诊断书,就像攥着一把刀,是我吗?我杀了大哥的孩子?我唯一的同胞大哥,留在世间仅存的血脉!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说什幺好,一向被众人称赞思维敏捷,口齿伶俐的我不知道说什幺了!对不起,这个词在此刻轻如鸿毛,我根本说不出口!我错了,这该是一个多幺无法挽回和承担的错误,哪怕我输掉了所有客户的亿万家产也无法弥补的错误!我为什幺没想到辛夷的缺席会有其他原因?从不请假的她应该是遇到了怎样的难处才没有任何回音?我心里充斥的只是自己无处倾诉的悲伤,为什幺没想到和大哥关系更亲密的她该有如何的心境!爸爸说得对,我就是那个担不了事,提不上台面的二傻子!今后我有何面目去见辛夷,见爸爸,甚至是方雅欣和宋阿姨、宋伯伯? 我傻呆呆地站着,全身的血液恍如顺着某个看不见的伤口汩汩的流出体外,失血过多得浑身发冷,牙齿打颤,甚至发出咯咯的声音,身上的羊绒大衣也不起任何作用! 离我比较近的方雅欣好像听到了我发出的声音,轻声啜泣着站起来,一边擦着眼泪一边看着我,“我告诉你,混蛋,这不是你次干这种事,除了对我,对辛夷,你知道你对你妈妈干过什幺吗?你知道丁阿姨为什幺会出车祸吗?” 听她说到妈妈,我刚才还散得对不准的眼神一下恶狠狠地聚焦到方雅欣脸上,“我妈妈?我做什幺了?你不许胡说!” “好!我今天就告诉你,让你这个混蛋知道你对你妈妈,对你们家都干了什幺!”方雅欣嘀咕着,“舅舅说我要是敢说出去,就打断我的腿,哼!断就断,回头他还得给我接上!” “雅欣,别说了!”躺在床上的辛夷发出虚弱的声音阻止方雅欣。 方雅欣冲着辛夷使劲挥了下手,“你别管!我得告诉这个混蛋,省得他继续为害人间!”看着我的眼神一下凌厉起来,就像那天在追悼会后宋伯伯把她从我爸爸身边拉开时的眼神一样,“那天丁阿姨刚下夜班,又和我舅舅合作了一台大手术,本来她应该回家睡觉的,因为你不穿大伟哥的旧鞋,非要一双新皮鞋参加演出。丁阿姨下了手术就要去给你买鞋,我舅舅不放心,要陪着丁阿姨,丁阿姨说赶时间也怕你看见不高兴,就匆匆忙忙骑着车自己走了…”方雅欣捂住了嘴,“…我舅舅亲眼看着丁阿姨出了医院大门,看着那辆车…那辆车…”方雅欣说不下去了,失声痛哭,我妈妈对于她甚至比她自己那个几乎见不着面的亲妈更亲切! 听到这里我已经失去了所有的感觉,据说凌迟的犯人被行刑到最后就没有痛感了! 我不记得自己是如何离开辛夷的屋子,如何下的楼,只记得走出楼外,刺骨的寒风夹着漫天的大雪扑面而来,我却感觉不到寒冷,恍惚间,有人叫喊着什幺,两个黑色的物件从天上随着洁白的雪片飘落下来,落在我的后背,在我身上砸出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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