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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低头，目光从眼镜框的上方盯着秦子翊直直望了一会，半晌问了几句话：

    “你这个伤当年是外力导致的？”

    秦子翊微微摇头。

    “什么情况导致的这些关节在同一时间受伤？”

    “好像是训练……我不太记得了。”秦子翊竟然给出了这样一个回答。

    “这个伤情的严重性和可能导致的后遗症，我看你病例里面已经写明，你从前的主治医生已经跟你说过了吧？”

    这一次秦子翊点点头。

    “那为什么还从北京大老远跑到这边了？你这个伤应该避免外出，注意保暖，尤其禁止一切运动，还有，平时该吃什么，用什么药，我待会都给你列张单子，今晚你先留院观察吧，输几瓶液，看看明天能不能退烧，你这发烧就是在水里面受凉了。”

    老专家一副像管教自己学生一般，恨铁不成钢的神情，交代完了注意事项，又刷刷刷地写着药方，写完之后又唠叨着：

    “你真的不记得了么？还是没跟我说实话？我现在不能确定这个伤情对你日常生活和精神状态有多大影响，但你真不应该出来工作……算了，你们去开药吧。”

    老中医拿了药方交给江若尘，打发江大经纪带着秦子翊出去了，却特意指了指程雨竹：“你留一下。”

    “你是家属吗？”老专家这次把眼镜摘了问。

    “我不是，我是同事。”她回答。

    “他家属呢？”

    “……他没家属。”

    老专家叹了口气，“算了，我就跟你说吧，两个问题，第一，他这个伤有些年头了，留下一些严重的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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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遗症，受凉或者疲劳都会发作，以后不确定会不会有并发症。他现在年轻，不注意调养，再过几年，或是将来年纪大一些了，是很有可能造成残疾，甚至是瘫痪，你得让他自己重视起来。”

    老专家喝了口水，缓了缓，又道：“第二个，他没跟我说这个伤怎么来的，这多处关节骨折，明显是暴力伤害所致，我看他此前的病例，也不止在一家医院瞧过，可病例上写的病因都不一样，有的写车祸致伤，有的写意外摔伤，这都是他自己跟大夫说的吗？还是陪同的人说的？”

    老专家越说越生气了，语气也越来越强硬：

    “要是年轻的小大夫，骗骗他们就当真了，但到了我这里，拿什么车祸摔伤忽悠不了我，这就是暴力伤害，严重点说，这是刑事案件，而且多半是有预谋的，否则不会出现这么规律的关节伤，我不知道案发的时候什么情况，报警了没，总之这个事情不简单。”

    程雨竹从门诊出来的时候，已经有医生将秦子翊带去病房输了液。夜幕微微降了下来，她进去时，他安然躺着，似乎是睡着了，刘海微微掩映着俊朗的眉宇，颀长的羽睫在天花板的吊灯下投出一片精致的光影。

    他睡着的样子看起来安暖极了，一点也不像平日里那个作天作地、拒不配合的大明星，她给自己轻轻搬了把凳子坐下，她也想不明白，她怎么就兜兜转转绕进这个人的生命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