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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饱暖思淫欲 (第3/3页)
幼长于诗礼簪缨、钟鸣鼎食之族,恐怕是难以养出来的。 “您说得对。”男人有些苦涩道,“不过却没有别的办法啊。” 也是啊。如果不说是亲戚,还能说是什么呢?若是任由他人猜想,恐怕还会想得更为不堪吧。说是亲戚的话,至少也算是给出了一分解释,至于旁人信或不信,也不是他能决定的事了。而且,除此之外,有了这么一个出身富贵、来历不凡的“亲戚”,他们爷俩的日子恐怕也会因此好过一点。男人私底下也有自己的一点关乎生存的小心思。 男人说着,顺手将一副碗筷摆到叶祥跟前。叶祥看了眼面前的菜,一盘炒肉丝,一盆青菜豆腐汤。她不由皱紧了眉头,瘪瘪嘴:“就这个?”也太少了吧!真的能吃么? 然而,她却不知道的是,对于岁安父子而言,这还算是吃得好的了。若非男人近日以来生了病,需要补充营养,二人平日里将就着青菜米饭恐怕便算过了。 “怕是要委屈娘子了。”男人看出来了她言语中的嫌弃,有些诚惶诚恐地道。 “我之前不是留了一些东西给你吗?”叶祥不解。 男人又哪里敢如实同她说,那些东西大部分已入了贪婪的龟公之手了呢?他只好道:“是奴穷惯了,舍不得花钱。”毕竟这也是算是事实。 叶祥撇撇嘴,倒没怀疑。揉揉自己已经饿得开始“咕咕”乱叫的肚子,叶祥叹了口气,也别无他法了。谁叫自己出来得急,竟忘了用膳呢!罢了,先将就着吧。说起来,这也算是一次新鲜的体验。 拿起男人奉上的干净碗筷,叶祥夹了一箸菜吃进嘴里。估计是真的饿了,竟意外觉得味道还不错。她吃了几口,忽然觉得四周有些冷清,抬起头,才发现方才围绕在自己身旁的父子俩一下子不见了人影。叶祥也没声张,放下碗筷寻找了起来,最终找到俩人一同挤在后间灶台旁一根又窄又矮的木凳上,捧着碗筷,就着剩在一个小碗里的菜用饭。 叶祥倒没感到有多惊奇。毕竟这个年代的男人无法上桌吃饭才是常理。只是她从小粘宋谨粘惯了,以至于吃饭时也常由他在一旁作陪,如今一个人未免感到有些冷清。 父子俩起初不敢与她同桌而食,后来迫于叶祥威胁之下照做了,却仍是吃的有些战战兢兢。饭毕,男人洗了碗,再出来时,脸上便有了些疲劳过度的倦怠之色,想是到了该午休的时候了。可今日叶祥意外来访,他又如何能将她抛在一旁不管不顾,一个人倒头大睡呢? 况且,这少女不辞辛劳来到此处,必定是打了那见不得人的暧昧心思。要不然,难道是心中有愧,从而来探望自己病情如何的么?想到这里,男人竟有些忍俊不禁地垂下头来。 他打算着如往常接客一般,将小儿岁安送到隔壁去玩。只是,如此一来,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旁人恐怕便不大会信他之前所说的“亲戚”之言了。男人有些纠结地咬住了嘴唇。估摸着看出了男人心中的真实想法,岁安也不愿再见到父亲如上次一般受到惨烈的折磨,眼珠一转,灵机一动,忙叫嚷道:“我困了,要睡觉!” 男人便有些为难地看向叶祥。少女咬紧牙齿,冲动之下,想不管不顾地把岁安这小子远远地扔出去。她偷偷跑出宫,可是为了挤在这间狭窄逼人的小房子里,吃这一顿“朴素”午餐的么?想了想,却又偏偏狠不下心。她便只好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午休。躺在虽简朴粗糙、却温暖干燥的被褥里,听着耳旁岁安沉沉睡去而发出的呼吸之声,叶祥却久久无法入眠。屋外风啸之声渐渐大了,卷起的石子偶尔弹到紧闭的窗户上,发出“嗒”的一声。树影摇曳,如魅似梦。 也不知隔了多久,半梦半醒之间,忽然感到有一股凉凉的湿气从地下、从屋外,仿若生长的枝蔓一样,慢慢缠绕到身上。叶祥醒了,侧首一看,原来是下雨了。起初雨下得并不大,如同绵绵的春雨,轻轻地、密密地落到树叶之上,发出“沙沙”的响声。那股浅浅的暑气便被赶进屋内,让人忍不住想要摆脱这一丝似有若无的闷热,索性起身推窗,凭栏听雨。 后来雨便下得大了起来。屋顶的瓦片都被敲击得发出闷闷的响声。那激烈的水柱从屋檐流下,砸到地面,复溅起打湿了雪白的纸窗。斑斑点点,仿若作画。叶祥便再也睡不着了。她翻来覆去,调整姿势,却总感自己内心浮躁,呼吸困难。混合着潮湿霉气与泥土生气的古怪味道也随之钻入鼻内。 不由望着屋顶发了会儿呆。室外暴雨如注,室内干燥温暖。渐渐地,伴随着吃饱喝足后的慵懒舒适感,她那游移的视线不禁便落到了背对自己,随着平静的呼吸,身子微微起伏的男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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