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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他女人 (第2/2页)
“谢谢先生,我回去了。” ︿︿︿︿︿︿ 德保急着回去见四喜。左邻右舍该是都知道日本兵来他的药房杀人抓人了,不知道这些天四喜熬得如何了,德保心里怕得要命。他被打断的腿还没好完全,走路的时候一颠一颠的,街角的小孩子看见都笑话,说太监瘸腿啦!是个瘸腿太监!德保撑着撑着回了家,路过的药房里还是一片狼藉,看着触目惊心,可是回到家后冷冷清清,几只喜鹊落在空空的树枝上,四喜不见了。 德保的心一直往深处坠,莫不是日本兵也捆了四喜去拷打吗?知道是他的女人,所以也把人带走了?他心惊胆战,又一拐一拐地往屋外走,四处问邻近是不是见过他家四喜姐,不是每每都在东街卖针线呢么?邻近道没有的事,她以为你早死了,就跟别的男人跑了。德保一惊,拽着那人的胳膊道,是不是跟王爷?顺忠王爷回来了?那人甩开他,说王爷岂会要她?你去八大胡同寻她去,看她还跟不跟你回来。 ︿︿︿︿︿︿ 德保拄着腿,左拐右拐地在朱家胡同找到四喜。一栋平地而起的鼎香楼矗立在狭小的胡同里,看着诡异又艳丽,却不是酒家吃饭的,是供食客食色的。德保掀帘而入,胭脂粉末蝴蝶似的往他脸上头上拱,扑楞楞的掀起一片黏腻的香风。德保被香艳的风熏着、被吸鸦片的男人搂着莺莺娇笑的花枝招展的女人撞着,被赌钱摇骰的叫好叫骂声震着,一路按人说的寻到三楼去,这才见了落在王爷腿上的四喜。 云停原来是真的回来了,大辫子砍去,梳着最时兴的黑发,一身绸衫绒裤,洋气得不像中国人。德保的希冀一点点坍塌下去,尘归尘土归土。四喜见竟是德保回来了,热泪盈眶,刚要从云停身上起身去迎他,却白云停一把拽回了怀。 云停手里跳舞的牌弹了一地,上头不是一百零八将,是西洋的国王和皇后。本是吃喝嫖赌得醉醺醺的,见老熟人来,就把四喜狠拉回去,一口咬在她嘴上,手往她衣服里伸着揉。德保一愣,只听圆桌上赌牌的军阀的公子们都嘻嘻哄笑,只道王爷是在耍一个小太监玩呢,小太监吃不了自家女人,就只能眼瞅着人家吃。 云停见德保怔怔的,脸上难受,就松了四喜,只不叫她走,眼睛看着德保,嘴里却跟四喜说: “你今晚还伺候得了我么?刚刚不是接了好几个难活儿么?” 德保一听,眼见四喜的裙下晕开血污,一柱细流淌至脚踝,滴到绣花鞋底。四喜聪明,知道这帮纨绔子弟不光是要看德保的笑话,还要欺负他,便忙得紧紧环住云停的脖颈,说今晚没事,明晚、后晚,王爷想什么时候叫我都行。德保不忍四喜再受凌辱糟蹋,眼里浮起一层湿雾,他下意识向前一步,轻声叫了句: “姐,我们回家吧。” 四喜咬紧压根,忽的嗔怒道: “你别管我!” 桌牌上的豪赌声咔咔作响,像是刀剌在脊背上的怒音。 云停笑了,他推掉身上的四喜,眼瞅着头埋得很低的德保,道: “想让她跟你回家?那你来伺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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